其中,最为难堪最为没脸的自然要数县委书记张瑜,不仅在副省长面前丢了大脸,还在副市长李婧跟前丢了人。好在政府县长也在他身边,两人共同分担了这个黑锅,这才没到羞愤欲死的境地。
这件事就发生在一刻钟以前,经过简单调查,查明拦住樊建林喊冤的是南河县教育局基教科提前退二线的副科长(副股级干部)李玉华。李玉华其人脾气刚硬不阿,在局里的人缘很不好,尤其不讨领导的喜欢,最早曾是办公室副主任,后来被贬到了基教科,当一个手中无权的副科长,去年刚刚内退。儿子李新宇今年大专毕业,本打算借着这次教育局录考事业编制人员的机会,留在县里吃公粮,也算从此捧上铁饭碗,哪知道遭遇了黑幕,与大多数的考生一样,遭遇了生涩怪癖、难度极高的考题,用尽全力也只考了五十多分。
如果其他人都是同样的情况,李玉华与李新宇父子也就认命了。可是李新宇很快就听说,跟自己有过九年同窗生涯的老同学李晓威,也参加了这个考试,而且在考试里面拿到了九十二分。李晓威是什么人,李新宇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仗着老爸在县里是个科级干部,从小就任性妄为,除了好事不干什么都干,学习成绩从来都是倒数。高中毕业后,他老爸花钱,让他去省城读了一个自费的野鸡大学,混了个大专的文凭回来。这样一个家伙,竟然能在难度那么高的考试中得了九十多分,李新宇真是打死都不信。最为关键的是,李晓威的父亲,正是现任教育局的局长,这就更值得人怀疑了。
再后来,李新宇发现,不仅是李晓威,还有一些与老爸同单位领导的子女也都拿到了高分。慢慢的,他又从其它渠道打听到了一些内幕消息:这次考试,县教育局领导事先把考题泄露给了自己的子女们,所以类似李晓威这样的纨绔才能拿高分,反而是自己这样认真备考、努力学习的考生被他们刻意划定的考题范围推下了榜。
李玉华知道这种情况后,与其他因此事愤怒的考生家长们联合到一起,四方奔走告状。他之所以有这个胆子跟曾经的单位教育局作对,是因为已经提前办了内退,从此以后就是退休干部了,也不怕教育局领导再报复他。可惜,在县里告状没人理他们,就算有人理,也是敷衍推脱,因此他们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再后来,另外一些人聚到一处写了举报信,发到市委书记信箱,想请市委书记主持公道。但是这些人并没有叫上李玉华,于是举报信里也就没有李玉华的名字。因此他就成了漏网之鱼,未被县委办的工作人员事先控制,导致最终发生了这种事。
李睿问道:“樊省长对此事什么态度?”王涛小声道:“脸色很不好,现在正在教育局召开现场办公会,打算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李睿一听脑袋就蒙了,樊建林当然愿意召开这种办公会了,正好可以借机体现他这个省领导的铁面无私、正直亲民,可是他这么干了的话,让市领导与县领导身处何地?这不是当面打脸吗?又问:“你们张书记对此有什么意见?”王涛叹道:“有什么意见也说不出来啊,总不能否定樊省长的意思吧。”
李睿道:“如果这件事真有徇私舞弊行为的话,就是你们县教育局领导与县纪委领导一起坑了你们的张书记。”王涛苦兮兮的说:“谁说不是呐?李市长也是这么说的,把我老板批评得脸都红了。”李睿眉头一挑,说:“李市长?李……李婧?”王涛道:“对啊,就是她,她陪樊省长等人从市里过来的。”
想到这个女人,李睿心里就怪怪的,一方面,因为她对自己小徒弟金蕊所做的无情无义的勾当,而不齿其为人;另一方面,又在无意中送她回家过,跟她有过亲密接触,多多少少对她产生了几分感情,不敢说喜欢,却也差不多是那种暖昧的感觉。总体而言吧,一想到她,就仿佛是吃了一口香甜的果子,而吃之前就知道果子里有只恶心的虫子。
李睿叹道:“好,我清楚了,先这样吧,有事提前说。”王涛道:“是,一定,一定,让李处长跟着费心了……”
挂掉电话后,李睿走进宋朝阳屋里,跟他汇报了这个最新情况。
宋朝阳不仅没有着急上火,反而微微一笑,道:“小睿啊,这是一堂最生动的教学课啊,教育我们不要想着、出了篓子只是掩盖控制就行了,而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要及早及时的解决问题,不要等着事态扩大,否则,那就只能自食其果了。”李睿连连点头,叹道:“是啊,从这件事里面,真是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宋朝阳又说:“从李玉华拼死拦驾来看,舞弊行为应该是真实存在的。这年头,没有哪个头脑正常的百姓,会无事生非的跟官员扯皮捣蛋。这件事,从根本上说,我愿意相信,南河县委书记张瑜只是被县纪委某些人蒙蔽了。当然了,他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身为县委书记,没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县里发生的大事要闻,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职。小睿啊,由此可见,身为领导,必须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李睿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问道:“那这件事该怎么办?就让樊省长在南河县主持公道?”宋朝阳淡淡一笑,道:“当然不行。如果咱们什么都不做的话,既是态度问题,也是执政问题。至少,要表现出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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