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起身,到鸡圈里摸了个鸡蛋出来,塞到我手上,正儿八经道:“快敲了喝掉,赶紧补补。”
我头晕得很,没力气扯这些,只好照做了。
早饭时,杨老头的魔怔还没恢复,一直眯起眼睛往我碗里添咸菜,我懒得搭理,只顾埋头吃饭。
趁林青青灶屋洗碗的功夫,杨老头又摸过来了,揽着我的肩头贼兮兮地说:“一会儿我再去镇上买些棒子骨回来,让你媳妇熬汤给你。那玩意儿,补人!”
我确实被烦得不行,一把拉下他的手:“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正常点行不行!”
“你别不耐烦,你爹我也是想早点抱孙子嘛,买骨头回来也是为你好,身体补起来了生的娃才壮实!”
什么玩意儿?杨老头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鬼东西?
我实在坐不住了,撑起身子站起来吼道:“别费劲了,那事,没成!”
“啊?”杨老头一声惊呼,完全不敢相信。
我才懒得管那么多,直接抄着膀子出门去了。
日头尚早,着实无聊,我心里闷得慌,急需施展些拳脚才能缓解。
路边田埂上恰巧生了棵树,不好意思,今天就是你了。
我一拳砸过去,这还没我大腿粗的树抖了两抖,一个红色的东西掉落下来,顺着坡滚到下面的白菜地去了。
原来是棵石榴树,家伙还挺聪明,挨一拳就知道掉果子下来讨好老子,也罢,老子今天就饶了你。
我顺坡下地,捡起石榴正准备往回走,瞟眼就望见黄毛他娘正提着黄毛的耳朵往这边来,黄毛这小子哭得有气无力,一路上只张着嘴干抽气。现在跑他们定会看到,我干脆往地上一躺,躲在白菜后面,希望他们没发现。
这对母子越走越近,黄毛他娘刘月英的叫骂声也越发清晰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娘生你出来,就是教你跟着外人一起偷自家东西的吗?”
“你那该死的爹就知道忙生意,家里什么事也不管,老娘一个人忙前忙后,管不了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那龟孙子杨佑也不是东西,你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迟早掉沟里!赶明天起,你就滚到你爹铺子上去,别在老娘面前现眼!”
欸?还跟我有关?
等母子俩走过,我立马爬起来悄悄跟上。
刘月英提溜着儿子直接杀到我家去了,我在院墙外蹲下,找了个石头缝往里瞧。
只见刘月英把哭得唧唧歪歪的黄毛往地上一甩,两手叉腰,扯开嗓子叫道:“没脸没皮的下作男人,家里鸡鸭都瘟死了吗?偷别家鹅吃,真真儿臊死祖宗叻!杨佑,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出来!给老娘出来!”
啥?那贼鹅是她家的?早知道,老子就让黄毛避嫌了嘛。
林青青从灶屋里钻出来,手上还拿着锉灰的铲子,额上蹭着一抹锅底灰,模样活像戏里的包黑爷,看着有些滑稽,我捂紧嘴巴,以免笑出声。
刘月英倒是愣神了,半天换了个口气:“你,就是杨家的新媳妇?”
林青青点点头。
刘月英抖抖肩膀,又恢复了精气神:“新媳妇,你男人呢?我不跟你说,让他滚出来!”
“这位姐姐,找我家相公什么事啊?要不先进屋里坐坐,喝些茶水。”
“少来套搪塞,今儿我就在院里站着,杨佑一时不出来,我就骂一时,也好让村里人都听听他的腌臜事!”
刘月英索性转过身,走到院门口,卯足了劲朝着外面继续叫道:“手脚不干净的脏东西,家家户户可都得小心了!别让姓杨的贼男人盯上了!”
贼婆娘!算你狠!老子偏不出来,气死你!
“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说给我听,相公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先在这里跟你赔不是。”
刘月英这泼妇全不理睬继续叫骂,林青青扶起了歪在一旁张着嘴哭到没声的黄毛。
“小娃子快起来,地上凉,到底出什么事了?”
黄毛被林青青一招呼,拿出哭腔喊到:“佑哥哥,佑哥哥偷了我家鹅,吃,吃了!”
妈蛋!叛徒!不配做我小弟!开除!
林青青又转到刘月英跟前,柔声柔气道:“姐姐委屈,心里气,我都明白,但这事还得等相公回来,当面问清楚才行,兴许是误会呢?姐姐说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咱们留些气力,一会儿相公回来,定当给个交待。”
见鬼,贼泼妇居然把话听进去,不叫骂了,换出个语气开始说人话。
“妹子,外面什么男人不好,你偏要进泼皮的家门。杨家两个男人,都没个正形。老的医术不灵,猪也看人也看,只有穷得叮当响、请不起正经郎中的人家,才找他医。这小的,自幼就浑,都成家了还游手好闲,整天村里村外瞎晃。”
鸡贼!居然打老子媳妇的主意!
“听姐一句劝,趁没怀上孩子,赶紧走,去城里,实在不行就去别的村子,找个像样的男人过日子。凭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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