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时候林燕也这么觉得,后来工作才发现,其实张菊芳也没有那么可恶,家里边债台高筑,她一个人在家带着自己伺候那十多亩地,自己育苗,插秧,打农药,老公林虎常年在外面打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夫妻都年轻,性子冲,说不好,就不断的吵架,砸东西,干架。这样的日子过得只有那么颓靡了吧。
“燕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哎,我们只有明天就考试了呢,要放暑假了,话说喂,你们怎么玩儿,我要去北京姑妈那儿。”这悦耳声音的主人叫余碧玉,小时候林燕和她关系很好,相反肖伊和她很不对盘,原因觉得她矫情,林燕一直粗线条,后来出了件狗血的事情,才发现肖伊真他妈的慧眼识人。
“哦,我回城里如陪我妈”谢袁弘说。
“我呀,去深圳吧,我爸那里吧”刘旷汇报道。
“诶,伊伊,燕子你们呢?”亲切的问道。
“你可别叫的那么亲密,太恶心了,我去外婆家。燕子你呢?”
“哦,晒谷子,收谷子。”
“啊,呵呵呵呵”余碧玉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相反刘旷说到“小燕子,没啥,我去深圳给你带礼物,等着哈”“好嘞!”林燕甜甜的应着,几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新阳完小,是的,林燕不得不相信自己一个大学生,寒窗苦读十多年,现在又成了一个小学生,一切从零开始。
嗯,坐在课堂上。
林燕回想着大学时代看过的重生文,打怪升级,发家致富,嗯,好像都不适合自己,家里现在这个状况,几十块钱都算大钱了,也没有本钱囤房子。至于去山里面挖宝藏,那想都别想了,所以林燕不得不相信自己重来一世,并没有什么优势,只得集中注意力跟着班里同学啊啊朗诵。
一天,过得很快,相比于以往林燕总是晃悠悠回去的很晚,因为不想和老妈发生冲突,可是今天放学铃一响,林燕匆匆的往家里赶,小伙伴几人都觉得很稀奇,但也没问什么。跟着一起说说笑笑回家,原本五十分钟的路程三十分钟就到家了。
“妈,在家没?”一回家的林燕喊道,但是满屋寂静,也罢,刚开始就没有期待她在家,没准又是在商店里打牌吧,林燕牵强的笑了笑,淘米煮了饭,拿上菜篮去了田边,家里有八头猪仔,一直是林燕喂着,但是,家里除了米糠,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喂养,所以林燕必须每天去外面打猪草,至于家庭作业,在这个家里,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所以林燕的成绩一直算不上好,即使很多老师都评价她是一个聪明的学生。
四点半到六点,见天色将晚,林燕将打了一大篮子的猪草,艰难的从田边提到家门口,林燕妈从厨房里出来随手就提走放在井边,林燕怯生生的过去问:“妈,那个爸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没有,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别管这么多。”
习惯使然,林燕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却根本找不到话题来交谈,但是,如果一直这么压抑下去,林燕觉得上天给自己这次重来一次,压根不会有什么改变。所以,不得不像一个孩子样开始找话题:
“妈,你知道吧,放暑假余碧玉要去北京她姑妈家呢,你认识她姑妈吗?”
“他姑妈啊,嗬,他姑妈嫁的比她妈好点吧,几年前,她老公下海来了点钱,就跑去北京开了个小店子,听说她姑妈要生孩子了吧,估计让碧玉过去帮忙吧。”
“那谢元宏呢?他说回城里去找他妈,你说城里人为什么来乡里读书啊?。”
“他爸去世了,他妈一个人带他,照顾不过来,就拜托她姐哦,就是你海清奶奶看着他啊。”
“不过说起来,你还应该叫他叔叔呢。呵呵”
……
话题越说越远,昏黄的灯光下,竟显得格外和谐美好。
第二章
连着两天考试,考完在家。林燕就开始思考之后的事,现在是2003年,自己11岁,将要读六年级了,一年后,因为家里穷的关系,妈也会和爸出去打工,然后奶奶来照顾自己,家里会多一个妹妹。想起来,林燕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和自己火爆脾气的老妈改善关系。
说起来,上一辈子林燕和张菊芳的关系胶着最大原因就是,张菊芳是一个性子火爆的人,受了点不顺心的事就对着林燕非打即骂,相反家里还有一个鲜明的对比,就是林燕的婶婶,是一个性子柔和的妇人,两妯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次林燕挨打的时候,婶婶总要出来劝解。之后,又给林燕涂药说:
“你妈呢,其实做事很麻利,人很好,就是性子急,不过呢,她也不该这么打一个小孩子的。放心,婶婶回头会劝你妈的。”
林燕看到自己婶婶这么善解人意,对待自己的孩子很是疼爱,可是看着自己的妈却对自己这样,对比之下,心里对她更是怨恨。怨恨的种子一旦开始生根,便随着时间渐渐茁壮成长。以至于自己大学在外地之后,就扎根在外地了,即使内心贫瘠,也没考虑过回来。
所以,回来这一次,林燕首先想的就是从根本上改变母女俩的关系,不说一步到位,但求慢慢开始和缓。现在,她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喜怒无常,无非就是家里穷,而且还欠了很多的债,那么多农事,心理苦闷又没处可说,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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