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当下立刻给学姐打电话,学姐听完她的描述,表示愿意看在她好看的面子上接下这个案子。楚千淼先加了木介,再把学姐和木介拉到一个群里,方便她们互加微信建立联系。她在群里起着润滑油的作用,让学姐和木介的初相识变得水到渠成。她这一中午的午休时光,就这么都无私奉献给了木介。
木介临走时对楚千淼千恩万谢,拉着她想要跟她跪地义结金兰。楚千淼发现木介也是个爽快性子,要不是没找着香,仪式感不强,她想她八成真的跟她跪地结拜了。
木介走后,一中午都存在但一中午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任炎终于发了声。
他声音冷淡,告诉楚千淼:“你是来做项目的,你不是来做好事搞慈善的,再说你已经不是律师了,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别多管闲事。”
楚千淼谨慎地怼了怼他:“可是任总,这趟闲事,管一管,既不会耽误工作,也不会有损失,为什么不能管呢?”
任炎抬头,挑眉问她:“你管这件事,你图什么?”
楚千淼怔了一下。
她图什么?她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有些事她想做就去做了,不一定是图了什么。做了她就觉得高兴。所以----
“我图我乐意。”
任炎瞥她一眼,没再说什么。那一眼里有点无奈和怒其不争。楚千淼想自己在他眼里一定是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的那种人,明明吃了好几次热心的亏还要跟人家继续瞎热心。
可是没办法,她从小就是这样的人了,改不掉,也不想改。
两天后,任炎组织各个中介机构就前段时间的尽调开了一次中介协调会,讨论尽调过程中所发现的问题。
所幸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看起来陶冶院线还是个经得起推敲的标的公司。
会议结束,各方面工作进一步向前推进。
开完会正逢周五,任炎告诉楚千淼,买机票和他一起回北京,下周部门要开个会,原则上要求人人到场,不许缺席。
楚千淼顺口问了句,原则外不能到场是什么情况。
任炎没什么感情起伏地告诉她:被车撞了,下楼摔了,脑袋被人砸了,胳膊腿断了。
楚千淼求任炎别说了。这都离死快不远了。她再也不敢打原则外的念头。
回到北京的当天晚上,楚千淼收到一条到账短信。
她发现居然是自己的报销款下来了。
她满脑子问号,但忍住了想给财务鲍姐打电话的冲动。第二天一大早她到了公司就立刻奔去财务,问鲍姐:“我怎么又有报销额度了?别是哪里搞错了。”
鲍姐笑着告诉她:“没错的,放心花钱,公司不会跟你往回要!”顿一顿她告诉楚千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哎,要不说啊,你们任总人可真好,他说你们这些在下边做项目的人,本来工资就低,出差费用都是自己垫付的,要是报销款再压着不下来,你们在北京可还怎么过日子。所以他把他自己的报销额度让出来,给你和崔西杰挂账的报销单都报掉了。”
楚千淼听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也不能看哪只羊的毛长得好,就觉得哪只羊的毛该薅啊。任炎是只毛好的羊,可她都下不去手薅他毛,他的毛却伸去给崔西杰薅。要是崔西杰是实报实销也行,可他的发票里,有买的啊……
损失落在她自己头上时,她想她刚到公司,忍一下算了,别刚来就搞事情。可是现在实际损失落在了任炎头上,她替他觉得不平。她有点犹豫起来,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崔西杰买了发票的事情。
她在心里默默纠结着。纠结中,部门全员例会在会议室里召开了。
任炎让大家逐个汇报了一下目前在做的项目以及项目中遇到的问题,然后大家集思广益,一起讨论解决办法。
楚千淼发现这个例会确实值得参加,哪怕遭遇了原则外的事情,只要能喘气不死掉,最好也挺着来参加一下。因为会上讨论的全是干货,一次会议下来她觉得自己不只做了一个并购项目,是连着另外两个i项目和一个珠海项目,一起做了四个。
讨论完毕,会议结束前,任炎忽然敲敲桌面,说:“说两句。”
大家都安静下来,正襟危坐,竖耳聆听。
楚千淼坐在长条会议桌稍远的位子,侧身看向会议桌主位的任炎。
他不怒而威,稳如泰山。有他在,好像霎时就能稳住一切混乱局面。
任炎的视线扫过会议室里每一个人之后,开口讲话。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字字含着威力。
“最近项目报销经费有限,报销额度吃紧,所以我们先暂行一个新的报销制度,以后再报销时,每个人要写一份报销说明,每一张餐费发票要写明用餐日期、用餐事项、是加班还是请客户、加班是和谁一起吃的请客户是哪个项目上的客户;打车票要写明哪天从哪里去了哪里,是去干什么的。把这些事由说明备注在一张纸上和发票报销单一起交给我。事由说明那张纸只有我自己看,不会交给财务。”
任炎的话一说完,部门几个成员脸色各有所变。
崔西杰还是笑呵呵地,却转头瞟了楚千淼一眼。
楚千淼没去看他,她看着任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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