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冷艳一笑:“楚总怕是想多了,我们已经吃过了,正要走。”
楚千淼瞥她一眼,眼神里写满“那就请快走吧”的疏离和不送,回敬了她的冷艳一笑。
栗棠被她的冷眼刀子刮得一皱眉。
谭深坐在对面出了声。
他笑起来,笑容和煦极了,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楚千淼刚认识他时,他一副阳光少年的样子。
楚千淼心里惋惜地一叹,为眼前的阳光只是个假象。
谭深笑着,直直地看着任炎,问:“盒农股份被中止审查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他质问得非常直接,虽然脸上的笑容灿烂和煦,但打算刀光相见的意图非常明显,只等着对方回答个“是”字就马上亮剑。
任炎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一副很到位很充分的漠视对方的样子。
谭深被他的漠视激怒。他脸上阳光和煦的笑容一下子碎掉。
假象裂开,真实面目浮现出来。他看着任炎,神情是嫌恶与不甘:“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比谁高人一等了?你装什么清高?说话,是不是你干的!”
楚千淼知道任炎是实打实地懒得和谭深多说一句。她替他回答:“不是他干的。”她看着谭深,声音磊落,“是我干的。”
谭深的脸色在她视野里急剧一变。他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倏地握成了拳头。他握得很用力,骨节都泛出青白色。
“你这么对我?!”半晌他声音阴沉地问。
楚千淼依然态度磊落:“你觉得我怎么对你了?谭深,你在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想一想,先使出这种招数对付我的人,不正是你吗?不是你先举报兆寰教育,才会有了后面盒农股份中止审查的事吗?逻辑是个完整东西,前后都要看,你不能只看对你自己显得无辜的那一半。”
谭深握成拳的那只手几乎有些轻微颤抖。他看着楚千淼的样子,让楚千淼想到睚眦欲裂这个词。
“我并不是为了针对你!”他冷声说。
楚千淼忍不住一笑。
“你想跟我说,你是为了针对任炎吗?”她声音忽然冷肃起来,“但是你想过没有,他只是瀚海家纺的挂名顾问,我才是整个项目的负责人,所以你觉得你在暗中的手段使出来,我和他谁受害更大?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无辜吗?谭深,你从前就是这样,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根本看不到会伤及旁人。说到底,是你太自怨自艾,也太自私了。”
谭深看着她,又看看任炎,最后再次看回她。他冲她笑起来,笑得喜怒不辨,透着未知的阴森。
“所以你现在,是选定了阵营,要旗帜鲜明地为他跟我作对吗?”
感觉到任炎要说话,楚千淼放在他膝头的手一捏,把他的发言yù_wàng捏了回去。
她感受到任炎的手伸过来,包住她放在他膝头的那只手。她翻过手心,和他紧紧地十指相握。
她心平气和地告诉谭深:“没人要和你作对。谭深,说句不好听的也是实实在在的话,这世上有趣的事很多,相比较起来去针对你就显得太无聊了,你或许没有你自己想得那么有被针对的分量。”
楚千淼想,谭深能变成今天这样子,就是他身边缺了一个能对他说重话的人。他的奶奶溺爱他,他的表哥懒得理他,他的女人们为了和他长久地好都愿意哄着他。
她是个夹在他们兄弟间受了好多夹生气的人,她当年递给任炎的情书到底遭遇了什么,她已经完全明白了。谭深夹在她和任炎之间,左懵右骗,让她和任炎白白蹉跎了好多时光,白白挨过了好多误会伤害。
她想她说点重话给他听,是完全有立场的。
但栗棠显然并不这样想。她的话音刚落,栗棠就冷嘲热讽地回击她:“楚千淼,你的伶牙俐齿让你这么没教养的吗?”
楚千淼对栗棠投去冷冷一瞥。那一瞥里的不屑能把任何尚有羞耻心的人都看得羞恼不堪。
“别人谈相关事情的时候,不相关的人找不清自己的身份胡乱插嘴才叫没教养吧?”她也冷声地回敬了栗棠一句。
栗棠脸色骤变:“你……”
谭深一瞥她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你别插嘴。”
栗棠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楚千淼忽然可怜起这个女人。她怎么连自尊都不要了?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起身就走?
楚千淼转去看谭深,谭深忽然对她笑,笑得叫人心里没底。
他指指任炎,又指指楚千淼:“你们还真的能往一起继续凑啊?你们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楚千淼,你不在乎他是我哥吗?任炎,你不在乎你的女人跟我好过了吗?”
楚千淼怕任炎上谭深的当,她捏任炎的手,不想让他出声。她来应付谭深话里暗藏的龌龊就好。
但任炎没服她的捏,他冷冷地开了腔:“这个问题,你作为要挟问过我很多遍。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在乎过她曾经是你女朋友,我从头到尾在乎的,都是她如果知道你我是兄弟之后,她的感受。”
楚千淼听着任炎的话,心口怦怦地跳。
“还有谭深,你羞辱别人的时候,把自己放在哪里了?你自己能从你那番羞辱里独自脱身吗?”他拿下巴朝栗棠点了点,“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想过你身边人的感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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