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容煜看了一眼晋王,见后者面无表情,心里一琢磨,便起身告退了。
在容煜离去后,文斐伸手按住了文玘的酒杯。
文玘睁着一双蒙着雾气的眼睛无辜而茫然望向弟弟。
“哥,别喝了。”
“呵呵,没关系,只喝一点儿。”
文玘笑眯眯地说,想抬手,但文斐并没有放开。
文玘扁了嘴,道:“我刚才只喝了一点。”
文斐面色不改:“前两天你已经喝很多了。”
“那是前两天的事……”文玘嘀嘀咕咕,但终究抵不过弟弟强有力的压制,不得不放下酒杯,却忍不住抱怨,“十三,你越来越像老婆婆了……以前你都没有这样罗嗦呢……”
文斐一边将酒杯拿到自己面前不让文玘触碰,一边说:“哥哥不会照顾自己,我不能像以前那样纵容你。”
文玘动作一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弟弟,而后者依旧神情淡然,仿佛他说的只是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这神情既熟悉又陌生。文玘张张嘴,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嘴巴张了半天,眼睛眨了又眨,而文斐始终不为所动。
“你……真的是十三……?”
文玘嘟囔着,伸手在文斐脸上捏了一把——熟悉的手感,不是别人伪装的。
文斐的神情这时候才有了些微变化,文玘很用力地分辨了一会儿,觉得这微妙的变化应该称之为“哭笑不得”还有……“宠溺”?
文玘狠狠地给自己这个想法来了一个大耳光。
老子才是哥哥!
文玘指尖加了把力,顿时把弟弟脸颊上的一层皮给拉了起来,一松手,“啪”一声弹回去,一个明显的指印慢慢浮了出来。文玘拍拍对方发红的皮r_ou_,笑眯眯道:“十三乖,不许没大没小的。”
文斐没说话,只是从眼睛里透出一点儿无奈的笑意。
文玘很郁闷,但对于文斐比自己还像长辈的姿态没辙,这个弟弟因为在宫中生活艰难所以从小就很早熟,以前就是这么一副小大人样。
没有了酒,文玘只能闷闷地趴在桌子上,但即使这样文斐也不允许。
文斐将文玘从桌子上扶起来,面对哥哥不满的眼神,他只是淡淡地解释:“桌子太凉。”
文玘哀怨地大声叫道:“十三!”
文斐面色平静,目光不避不让,毫不妥协。
对视片刻,最终还是文玘退让。
“十三,你太过分了……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那你让我靠着总可以了吧?!”
文玘嘟囔着靠进弟弟的怀里,这回文斐没有再拒绝,反而坐近了一点,让文玘靠得更舒服。
说是靠,其实只是用额头顶着而已,双手随意搭在文斐的腿上以保持身体平衡,而文斐也只是轻轻扶着他。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半响后文玘慢慢坐直了身体,耷拉着眼皮,没j-i,ng神地说:“十三,我困了。”
“那去睡吧。”文斐很自然地回答。
“睡不着。”
“……想喝酒?”
文玘嘿嘿一笑,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不过文斐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不行。”
文玘的脸色顿时塌了下去,很是不甘愿。他眼珠子一转,肚子里的坏水刚冒了一个泡,文斐就说:“不要想躲着我喝。我送你回宫,洗洗就去睡,我会叮嘱王德不许你喝酒的。”
文玘彻底拉下脸来,哀怨地瞪了弟弟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抵不过弟弟的无表情攻势,生气地拂袖而去。
文玘上了步辇,故意不招呼文斐,还让抬轿的内侍走快点。文斐也不在意,徒步跟在步辇身边。王德小声询问是否要让下人再抬一个轿子过来,被文斐摆手拒绝了。
文玘生了一会儿闷气,看弟弟跟在旁边大步疾走,虽然对方看起来并不累,可是文玘还是觉得有些心疼了,扁扁嘴,让内侍停了下来。
文斐侧目看来,以目光询问。
文玘撇撇嘴,说:“上来吧。”
文斐看了一眼步辇,却摇头:“不了,快到了。”
文玘伸手拉住弟弟的手腕,没好气道:“让你上来就上来,别废话!”
“可是……”
“别可是了,上来。怎么,不想和哥哥坐在一起?”
文玘瞪起眼睛,文斐无奈地笑了笑,终于坐了上去。
步辇虽是专供皇帝在宫中来往时乘坐的,但极为宽大,坐上两个男人也不嫌挤。等轿子起步了,文玘嘀咕地说:“你看我对你多好,看你走路我都不舍得,你居然连酒不都让我喝,太没良心了……”
文斐摇摇头,没有辩解。
大约半炷香的功夫,轿子微微一震落在了地上,但文玘并没有动作,双目紧闭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文斐等了等,见文玘似乎没有清醒的意思,制止王德上前唤醒的动作,转而将文玘的手臂轻轻拉到自己肩上,双臂一抄,平稳地将人打横抱起。
王德事先让人准备好了热水,文斐将兄长直接抱入浴室放在矮榻之上,见文玘抱着自己不松手,显然是在装睡,不由得失笑。
“哥?”
文玘不说话,拿脸在文斐颈窝里蹭了蹭。
文斐温柔地劝抚:“哥,洗洗去床上睡吧。”
文玘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鹿,好不无辜地望着文斐,一双水亮的眸子欲语还休,还未开口,就已经让人听到了他的撒娇。
文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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