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岭一听这话,心下一凛,老实说回来这段时间,应该没招惹过什么人,谁会上来就要她的命?
不过眼下也是来不及多想的。
那帮人凶神恶煞,说话间就已经围攻上来,他们除了拿钢管的就是砍刀的,一个个都十分专业的架势。
当真是来要她命的啊。
而且他们围的特别严实,她几次三番地想往赌场方向跑都没能跑过去。
光线暗淡,对方人又多,十几分钟后钟岭落了下风,她的左臂上挨了一刀,吃痛地退了几步,几个人慢慢的朝她涌过来。
经过这一番缠斗,她方才看清楚,这帮人的身手显然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事情突然比她想象中的要棘手。
就在两方胶着,钟岭已经深觉吃力的时候,几米外开过来一辆车,车灯大开,直直的冲着他们撞过来,她忙乱中隐约看到了那张脸。
是路战。
她奋力往车子开过来的方向过去,路战已经很迅速的开了副驾驶的门,钟岭一跃而上,刚要关门,却又被为首的一人硬给拉扯下来。
路战见状低咒一声,几乎是毫无犹豫的,就直接从车子上跳了下来,抬腿将人一个个踹翻,好不容易到了钟岭身边,两人背靠着背,他怒视几人,先问了句:“你怎么样?”
钟岭的背向他那里靠了靠,摇头道:“死不了。”
那帮人交换眼色,下一秒又夹击上来,路战的长腿一抬,基本上一踹一个准儿,但对方毕竟也是带武器的,不多会儿,他胳膊上就狠狠挨了一钢管。
这一下子算是把他惹毛了,顺手把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手里的钢管给抢了过来,再开始就是六亲不认的架势了,逮哪儿打哪儿,毫不留情……
打得正激烈,迎面就来了一帮警察,连吹哨带喇叭喊,不肖片刻那群人便四散而去。
警是路战过来之前报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没成想……还真万一了。
钟岭还要抬腿追过去,被路战一把给拉了回来,手刚好摸在她受伤的那条胳膊上,血流的有点多,浸透了她的衣袖。
他皱了皱眉,语气不悦:“胳膊都快掉了,你还追!”
真是不知道死活!
钟岭一把甩开他,刚想发作,又见他的衣服上也是沾了不少血渍,风衣上也是各种口子,狼狈尽显,凝眉问道:“你受伤了?”
路战甩了甩被打过的胳膊,确实有点又疼又麻的,不过嘴硬,有样学样:“死不了。”
钟岭见他一副没好气的神情,莫名发笑,路战见他笑,忍不住眉头都舒展了一下。
两人二十分钟后到的医院。
钟岭的胳膊伤口有点深,所以需要缝针,医生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袖子用剪刀铰开,细细的胳膊上被刺了老长的一道口子,皮肉外翻,有些惨不忍睹。
路战扫了一眼,又立刻挪开了视线,他朝她伸了伸手,“你攥着吧。”
医生在一旁看他,提醒道:“有麻药。”
并且已经打了。
路战伸出去的手,有点尴尬,攥了攥拳收了回来,医生仔细清理了伤口,然后开始一针一针的缝合,他有点看不了这个场面。
皮肉翻飞,血肉模糊都不能看。
就是从那次大火以后,他就开始变得见不得伤口了,一看就会觉得心慌气短的难受。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后遗症。
但依然靠在钟岭身侧,仿佛后盾。
他闭了闭眼,眼前晃过一片红,睁开眼,面前是一片黑暗。
他站在原地不动,睁着眼睛看了大概将近一分钟后,才渐渐恢复正常。
几分钟后,缝合好伤口,包扎好,临走医生又嘱咐着不要使劲儿,不要沾水,免得伤口绷开或者发炎。
钟岭一一应下,两人出了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钟。
半夜温度比较低,一出门,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路战单手解开扣子,妥掉了外套,直接把它罩在了她身上,也没多说什么,随后自顾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咬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钟岭道了声谢谢,方才想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
大半夜的。
路战嘬了口烟,视线往远处看去,随口扯了一句:“路过。”
钟岭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噗嗤乐了,“你……去哪儿能路过到那儿?”
赌场在南城,他家在东城,大半夜的梦游路过?
路战单手抄在裤袋里,边吐烟圈儿边看她,一脸正经,“没什么事了,回吧。”
说着抬脚便走。
一路把钟岭送到了地方,她下了车的时候,路战才喊住了她。
钟岭回头看他,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再抬头面上神色平静,半天才开口:“疼吗?”
他努了努下巴,指的是她胳膊上的伤。
钟岭咧嘴笑笑,十分诚实,“疼。”
然后转身离去。
路战一直目送她进了门,才回过神来,他掉头往外环路开去,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时候下车进去,直奔糖果区,扫视一圈儿,最后干脆每一样都拿了两个。
等到收银台结账后,他拿了一大兜子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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