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疏星,以后别再跟芸溪说什么追求婚姻自由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那一天,她红着眼睛问我能不能不顾一切带她离开王府,你知道我有多为难,我阿玛额娘,绝不会原谅我做出‘私奔’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只能劝她不要胡思乱想。”达海严肃道:“她还跟我说什么《西厢记》,男欢女爱犹如‘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书里的事儿,怎么能当真?”
我后悔自己无意中打开心扉,告知芸溪想要逃跑寻找秦一鸣,带给她多大的后患。我鄙视地看了一眼面前相貌堂堂的男子,只觉得他配不上芸溪,配不上这副仪表堂堂的相貌,配不上他名字所含的风雨不懈的担当,是个十足的“银样镴枪头”,道:“我知道了,不用你说,我也会劝她,不要再对你有一丁点幻想。”
达海愤然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西厢记》里有云:“那里有粪堆上长出连枝树,淤泥里生出比目鱼?莺莺啊,你嫁个猢狲的丈夫;红娘啊,你服侍个烟熏猫儿的姐夫!” 我怔怔地望着如镜的池水,这达海不念着芸溪“想着你废寝忘餐,香消玉减,枕冷衾寒,凤只鸾孤 ”,却只怕她的执念“玷污了自己的姻缘簿”。
现实哪有戏里唱得好听?
这个世界有无数看不清的细线,或者把人五花大绑到不能呼吸,或者把人串成牵线木偶,违背自己的心意跳着一些可笑的舞蹈。
这些看不到的线,就是封建皇权的力量,密不透风渗透到这个世界每个角落。
我只想赶快逃离。
我终于等到机会降临的那一天。九月十七,顺治帝在叔父齐尔哈朗的辅佐下,一路从沈阳到了通州。
早前多尔衮已经派了宗室王公、护军统领图赖等人到山海关附近进献鲜果和马匹,又在玉桥河一带修建祭神的八角亭和拜天的神殿,等到顺治到达通州前,更是早已亲率了诸王、贝勒、贝子和文武大臣前去恭候圣驾。
摄政王府则忙得不可开交,因为随顺治离开沈阳,千里迢迢赶到北京的,除了皇族成员,还有诸王、大批官员和八旗军的家属。摄政王府的女主人,多尔衮的福晋偕同侧福晋等家眷不日也会入住到北京的新家。
我看过不少清宫戏,对多尔衮这个历史大鳄的戏说有所耳闻,如果没记错的话,摄政王嫡福晋和当朝太后是从姐妹。安公公马上验证了这一点,为了讨好女主人,他已经命人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三遍,重新添置了秋海棠和瓷器,又命王府的档子房、笔札房、司礼房、典膳、管领、司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打点摄政王家眷入住所需要的一切财物,用他的话说:“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都是极其干练的,嫡福晋虽不如她贵为皇太后的从姐那般目下无尘,却也是八面玲珑,这睿亲王府就是她的家,千万让她住的舒心安泰,这样大家才能多得赏赐,有好日子过。”
我无心操持茶房的事务,一来不用到银安殿当值,二来大部分王府侍卫跟着多尔衮去了通州,我一心留意着出逃的机会。
正好于嬷嬷要为福晋、侧福晋、侍妾等置办明年春天所用的布料,需要出宫,要问茶房借两个丫头,她本意要选彩绮和流芳,我嬉皮笑脸地提前把她请到一边,道:“嬷嬷,我入王府小半年了,好怀念北京城街道的冰糖葫芦,你要不带我出去吧,我哪怕闻一闻那味道,也满足了。”
于嬷嬷看着我笑,她老谋深算,恐怕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并没有爽快地答应,我死缠烂打,终于见她露出为难的模样,眼睛却不离我的旗头。我不禁朝她眼睛盯着的方向摸过去,原来是多铎送我的锦葵金簪,难不成她想要这个?
于嬷嬷见我会意,连忙道:“姑娘这金簪好漂亮。”
我拔下锦葵金簪,虽说当初是想着能兑些银子才收下了他的礼物,但是真能派上用场,贿赂这于嬷嬷的时候,心里却万分不舍。于嬷嬷见我紧攥着这金簪犹豫不决,居然顺手夺过,硬是插到了她自己的头上,一边道:“谢谢司马姑娘了,下午,你就和彩绮一起跟我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用品没有了,逛超市遇到大雨,回来已经21点,赶紧更新。。。期待小天使们的到来,记得收藏评论o(* ̄︶ ̄*)o
修改过了
第10章 出逃
于嬷嬷见我会意,连忙道:“姑娘这金簪好漂亮。”
我拔下锦葵金簪,虽说当初是想着能兑些银子才收下了他的礼物,但是真能派上用场,贿赂这于嬷嬷的时候,心里却万分不舍。于嬷嬷见我紧攥着这金簪犹豫不决,居然顺手夺过,硬是插到了她自己的头上,一边道:“谢谢司马姑娘了,下午,你就和彩绮一起跟我出去吧。”
我顿时不再犹豫,笑道:“那多谢嬷嬷了。”我恋恋不舍地看着于嬷嬷的身影远去,不知道这样把金簪给了她算不算物尽其用,只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当天下午,于嬷嬷带着我和彩绮坐了马车来到崇文门外大街。我把帘子拉了一条缝往外看去,崇文大街是清初最热闹的街道,往来商贩车水马龙,清滢的护城河两旁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很多店铺酒肆,河上架有桥梁,河中游有画舫,秀丽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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