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芳若脸色微白,以往任何时候,皇贵妃娘娘可都是带着自己去御乾宫请安的。
锦葵手指蜷了蜷,扑通一声跪地:“皇贵妃娘娘恕罪,奴婢虽说在内廷培训过,却还从未得见过圣颜,今日奴婢初来乍到,长信宫的很多规矩还没记下,陪娘娘去给皇上请安这事儿,还是让芳若姐姐她们去吧,奴婢担心自己出了差池触怒龙颜。”
其实芳若年岁比锦葵小,但论资排辈,芳若是长信宫的老人,锦葵便以此唤她一声“姐姐”。
芳若听罢,扭曲的心理才微微掰正了些,同时生出几分愧疚来,枉自己在这宫中伺候主子多年,心胸竟还不及一个初来乍到的宫女。看向锦葵的眼神再不复先前的通红含煞,反倒添了几分欣赏。
锦葵这番话原是没问题的,可萧皇贵妃打算让锦葵跟着去的目的就是想以她为镜,时时提醒着自己的言行举止,她若是不去怎么行?
“无妨,不需你入殿,外头候着便是。”
这么一说,锦葵便无话反驳了,站起身来,面带愧疚地看了芳若一眼。
芳若投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表示自己并没有因此而记恨她。
“走吧!”萧皇贵妃又揽镜自照了一番,确定仪容规整之后,招手唤上锦葵。
锦葵挪着小碎步,低眉敛目,压裙的璎珞因为走动而有规则地摆动,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一般,看上去却不觉得僵硬,仿佛她天生走路便是如此。
来到御乾宫,锦葵果然被留在外面,低下头的那一瞬,她的余光扫过大殿内,只见到两个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小太监,其中一个道:“皇上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进食,真是让人忧心啊!再这么下去,龙体迟早受不住。”
另一个接话,刻意压低声音,“谁说不是呢,自从那位不在了,皇上就跟没了魂儿似的,朝政上的事也不理了,长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他竟憔悴至此吗?
锦葵心脏一缩,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水光。
萧皇贵妃也听到了二人的话,一记冷眼斜过去,那二人急忙闭嘴过来请安。
“皇上又没进食?”萧皇贵妃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若非此时身处御乾宫,她早就雷霆大怒了,余光瞥见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锦葵,心头的浮躁又压下去几分,闭了闭眼,“不必禀报了,本宫进去看看皇上。”
那二位公公相视一眼,挪往一旁躬身立着。
萧皇贵妃深呼吸了一下,缓步走进去。
“朕让你们滚,没听到?”永隆帝侧躺在龙榻上,背对着外面的人,只是听到脚步声便觉得烦躁不已,自从岚儿去后,他无心朝政,更不想见任何人,哪怕是太后来了,也屡屡吃闭门羹。
“皇上这是连妾身都不待见了吗?”萧皇贵妃脾气虽不好,声线却天生柔和,说出来的话娇娇软软,若是再刻意些,便能让人酥到骨子里去。
永隆帝最烦她过来,当下一听,更怒了,“朕没召见,谁让你来的?”
萧皇贵妃耐着好性子,“妾身听闻皇上病了,特地前来探望。”
“朕好得很。”永隆帝毫不留情地拒绝。
“可是皇上已经数日不曾上朝了。”
“朕早就下了旨,半月之内要吃斋念佛,不上朝。”
吃斋念佛?这是变相守孝吧?
萧皇贵妃心里冷笑一声,真是讽刺,堂堂一国天子,竟然为一个罪无可恕的女人守孝?
男人为女人守孝就已经够新鲜的了,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九五之尊。
才压下去的妒火,蹭蹭蹭烧到头顶,却不敢发作,“妾身陪皇上吃斋念佛吧!”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执着到什么地步。
“长信宫没地儿住了?”永隆帝的声音冷如冰刀,带着浓浓的嫌恶。
萧皇贵妃彻底噎住,恰到好处地红了眼,“皇上”
“聒噪得很。”永隆帝坐起身,冷冰冰的目光就那么刺在她身上,“出去!”
萧皇贵妃暗恨,哪怕她打扮成他最喜欢的风格,他都不曾为此多看她两眼,果然非得要那个女人才能让他动容么?
“皇上这样忧思过甚龙体不豫,妾身放心不下,不如,妾身留个宫女在御乾宫伺候陛下吧!”
“朕用不着!”语气里明显的不耐烦,御乾宫这么多宫人又不是死的,萧氏明显想在他身边安插人,意图不要太明显。
“是尚宫局刚送过来的呢,做事细心,说话也谨慎,妾身瞧着,倒是与姐姐有几分相似,原想着皇上会喜欢的,既然用不着,那妾身这便告退了。”若非逼不得已,相信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把别的女人往自己夫君身边送,哪怕她早已对他心灰意冷。只是她到底抑制不住心底的燥火,原以为骆岚一死,他伤神两日便能恢复了,谁料竟是一蹶不振,这样子,估摸着短时间内是不会去上朝了,还能指望他想起立后一事?
既然他不待见她,那么便只能找个他勉强能待见的人来做内线了,否则立后一事要是再僵持下去,迟早成为死局。
永隆帝浓眉一皱,“你说什么?”
明知道萧氏趁虚而入想找替代品来控制他,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见见那个人,准确地说是想再见到岚儿一面,哪怕只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只要远远看一眼就好。
萧皇贵妃瞧着永隆帝神情松缓下来,忙递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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