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为北燕做了多少贡献,百姓都是看在眼睛里的,御用监这帮老家伙就更不用说了,对国师大人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一想,如此劳苦功高之人,死后配上一副王爵棺木,似乎也不足为奇了,只能说明国师他深得帝宠。
“换!”宣宗帝一声令下,御用监的人就开始开棺。
宣宗帝走近,随着棺盖缓缓滑开,已经洗过身子换上三件寿衣的易白遗容呈现在所有人眼前,他鼻孔里流了不少血出来,看得宣宗帝胃里直翻腾,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几步,马上吩咐人,“赶快把尸体转移,立刻盖棺!”
棺椁里的人的的确确是易白,宣宗帝看得清清楚楚。真是天助我也,终于把这孽种给弄死了,今后再不怕谁威胁到江山。
走出灵堂,宣宗帝拍拍易卓明的肩,心里头明明乐到爽,脸上表情却十分精彩,悲悯,遗憾,慨叹,“易爱卿,节哀顺变。”
“老臣多谢皇上挂怀。”
确定易白已经死了,宣宗帝心情大好,“丞相府的家眷,若是有想为国师哭灵的,都可以进去。”
易卓明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率领众人跪地,“谢主隆恩。”
等宣宗帝离开以后,易卓明才让谢氏把人安排进去守灵,他则看着宣宗帝离开的方向,额头上青筋直跳。
易舟这小混蛋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撒谎,他说是宣宗帝害的,那就是宣宗帝害的,就算那批刺客不是宣宗帝安排,在易白病重期间让他出使南凉,这动机也非常明显了。
易卓明走进灵堂,看着正中的棺木,一时间老泪纵横,此生所有的悔意涌上心头。
是他对不起这个孩子,当初他就不该想方设法将他从道观接回来,什么狗屁的国师,阿白这样清心寡欲的人,怎么可能稀罕那虚无的名利,倘若自己别让宣宗帝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阿白就不可能遭此横祸。
望着易卓明的样子,谢氏过来劝慰,“侯爷,逝者已矣,您节哀。”
易卓明抬袖抹了泪,沉声问:“让没让人去邰家报丧了?”
谢氏还来不及回答,外面就传来邰老夫人愤怒的声音,“我那乖孙在哪?”
易卓明转过头,对上邰老夫人锐利的视线,他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拱手,“岳母大人。”
邰老夫人提起手中的拐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拐杖打在易卓明身上,“老身的乖孙是怎么没的?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易卓明无话可说。
邰老夫人抡起拐杖,又是重重一下打在易卓明身上。
别看这老太太上了年纪,精神头却好,这两拐杖,想必是使了全力,打得易卓明忍不住闷哼一声。
谢氏一瞧情况不对,忙过来调解,“亲家老夫人,阿白的死,我们也很难过,可这并不是相爷的错,您不能全怪在他头上,再说,如今人都没了,您再这般做派,岂不是让外人”
谢氏话还没说完,邰老夫人就一拐杖打在她腿上,“易家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说道了,老身教训的是我女婿,与你有何相干?一边去,别触老身的霉头,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谢氏腿肚子吃痛,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脸色噎得难看,咬紧牙关,心中早把这老太婆恨入骨头。
“易卓明,你怎么不说话了?”邰老夫人冷眼望着他,原本她不该在乖孙灵前这么闹,可是一想想乖孙死得这样冤,她就咽不下那口气,看看,自从乖孙他娘走了以后,易家都是怎么待他的?
“岳母大人,小婿无话可说。”易卓明脸色灰败,满心自责。
邰老夫人重重冷哼一声,走到灵前,脖子一哽,老眼内泪花闪烁,“阿白,你怎么能让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邰家下人忙来伸手扶住她。
老夫人甩开那下人,“走开,老身若连这点精神头都没有,就该下去陪乖孙了。”
下人吓得脸色一变,悻悻退往一边。
邰老夫人颤抖着手指抚了抚那冷冰冰的棺木,忍不住老泪纵横。
纵然这位不是她的亲外孙,可易白从小就乖巧懂事,他去道观的那些年,她偶尔也会去看他,因为渴求亲情和关爱的缘故,易白也并不排斥她,每次都客客气气的。
哪曾想,哪曾想这孩子连而立之年都不到就英年早逝。
“阿白,外祖母对不起你。”邰老夫人泣不成声,她不知道乖孙是怎么死的,但她觉得,八成与他生母有关,倘若那天自己别把真相告诉他,他或许就不会受到打击,再后来就更不可能病倒。
“阿白”邰老夫人抚着棺木,声音苍老而苍凉,好像拼尽了全力也要把里面的人唤醒一样。
“老夫人。”邰家长媳上前来,劝道:“阿白收到您的心意了,他会一路走好的。”
邰老夫人抹了把脸,胸腔里头堵得难受,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任由长媳搀扶着走出来,路过易卓明身边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易卓明看见了,他没作理会,只是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邰家的人走光了,易卓明才重新站到香炉前,上了柱香以后走到一旁,往火盆里撒了一把纸钱。
再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一样,谁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眼睛血红得可怕。
谢氏劝了又劝,到底还是劝不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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