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呜咽声,陆修远才拉回思绪,脸色尴尬,等收了手以后把她搂在怀里,“好啦好啦,我给你赔不是。”
江未语捶他,“你故意的是不是?”哪有给伤患下重手的,他一定是记恨自己跟小叔说了话。
“不是故意的。”
面对她那质疑的眼神,陆修远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有些汗颜,“刚才是我走神了。”
江未语哼了哼,“早让你回去歇着我自己来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原本不严重的,被你给弄严重了。”她指着冒出鲜血的伤口。
陆修远眉头皱得更深,还真是他的过错,“都已经这样了,只能等着它痊愈,你要是还生气,说个让你不生气的条件,我满足你。”
江未语耷拉着眼皮,已经是陆家少奶奶了,所有物质条件都是顶顶好的,她还能有什么愿望啊,不过,“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不生气了。”
“一点?”他挑眉。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原本就是奢求,他能答应才怪了。
“我是问你,一点够吗?”
“啊!”江未语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陆修远但笑不语。
刚才的事让他彻彻底底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都走进了误区,他误会了“爱”这种东西。
打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爱的人是云初微,因为那个女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太特别了,直接打破了他对“弱女子”的认知。
然后,就那么一直盘踞在他心间。
喜欢与她一起讨论配方的利弊,喜欢她认真起来的样子,喜欢她的别出心裁胆大心细,见到她,会欣喜,会悸动,会满足。
他以为,那是爱。
然后今天才终于彻悟,那压根不是爱,只是单纯的欣赏罢了。
他对她的“爱”,不过是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虚词而已,一直说爱她,可事实上,他爱的,是她的才华,她身上不同于别的女子那种特殊的气质,与其说爱,倒不如用“欣赏”更为贴切。
那么,他爱谁呢?
低头看了看怀里还在咕哝的小娇妻,陆修远唇角就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原来感情真的是没法掌控的东西,一直说不爱她,娶她只是各取所需,可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入了他的眼,扎根进了他的心,而他自己还浑然未觉。
若不是她今天的那番话让他醒悟,未来的很长一段时日,他应该还会嘴上说着不爱她,行为却是各种疼惜各种关切,然后在打脸的路上越走越远。
或者也可以说,他还是不爱她,但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让他跟她摩擦碰撞出了感情,这种感情比爱更密切更深刻,难以分割,不是一句“爱”就能诠释清楚的。
“江未语。”
他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她,她并不觉得意外,“嗯”一声,“什么事?”
“你为什么希望我对你好一点?”陆修远认真凝视着她。
江未语脸烧了起来,忙别开眼睛,“你对我好,我才能在陆家生存下去啊!”
“竟然是这种原因吗?”他似乎有些失落。
“嗯嗯,是的呢!”江未语点头如捣蒜,“毕竟我们是交易婚姻,我能不能过得好,全凭你一句话了,你喜欢谁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让我在陆家有立足之地,这就够了。”
“如果我说,我可以”欲言又止。
“什么?”江未语没听清。
“没什么,既然是为了补偿刚才把你弄疼了,那我就答应你,以后对你好一点。”
“真的啊?”江未语欣喜若狂,随后想到了什么,“你可不许耍赖,否则我真要离家出走了。”
陆修远睨她一眼,“你走得了吗?”
江未语哼哼,“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干嘛还要留下来受你欺负啊?”
陆修远想了一下,“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对你好?”
江未语挠挠脑袋,懵了,一直都觉得他对她不好,可是转过头一想,他又何曾真的虐待过她,哪次不是嘴上说着不准,最后又纵容了她?她说喜欢贝壳,他就铭记于心,果真亲手给她串了两串漂亮得不像话的贝壳,她说怕冷,他就每天晚上抱着她睡给她暖身,白天又想法子让她喝药进行调理,她喜欢的,讨厌的,但凡是说出来的,他只是没宣之于口,其实行动上都在默默满足她。
他好像并没有哪里不好,也没有哪里对她不好。
那既然他哪里都好,她还想要的“更好”又是什么呢?
对于还不懂情爱的江未语来说,这是个未解之谜。
而陆修远却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他爱她,宠她,可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说不出来,江未语尴尬地笑了笑,“对我好就是比现在更好一点。”
陆修远低笑,伸手点点她的脑袋。
江未语见他心情似乎不错,眨眨眼,“你同意啦?”
“嗯。”
江未语高兴坏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就不跟你拉钩了,你只要记得自己今天说过什么话就好。”
陆修远浅浅一笑,“你就不问问,我会对你好多久?”
“是哦!”她一拍脑袋,窘迫地望着他,“那我现在在刚才那句话上面加个时限可以吗?”
“加多少?”
“唔我想想,那就先加十年,十年以后咱们再重新约定。”
突然有些怕他后悔了,江未语找来纸笔写下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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