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只怕那瓷器有朝一日碎了,会将她心口割的血淋淋。
“我知道,大嫂也可以不选择,若是觉得烦闷,来找我说话便是,只是大嫂得护着自己一些,便是爱着大哥,也要为自己多考量一些。”
姚心兰抽噎了一声,擦了擦眼泪,唇角微弯,“多谢九妹妹,在这府里,九妹妹大概是唯一一个真心为我着想的人了”
秦莞心底微寒,那秦琛呢?
心中这般想,秦莞却未问出来,想着自己这里有两本杂记,便去找来给了姚心兰,“这是写大周山水的,还有许多关乎教养小孩的民俗,很是有趣,大嫂可看看,不过每日不要多看,看的时候亦要点着明灯,免得伤了眼睛。”
姚心兰本对别的都无兴趣,可见秦莞如此诚心关切,强打着精神接过,并保证道,“好,我定会看的,我去过的地方太少,看看这个正好。”
又说了几句,见时辰不早,姚心兰便主动提出告辞,秦莞将她们主仆送到院门口,看着姚心兰和墨书的背影不见了才转身。
茯苓有些怜惜的道,“少夫人眼睛又红红的,是不是又和大少爷吵架了?”
秦莞摇了摇头,“今日倒是没吵架,只不过,我的药能医好她身上的病痛伤患,却医不好她心底的伤,她来我这里,不过是找些宽慰罢了。”
茯苓语气也低沉沉的,“看着有些叫人心疼。”
秦莞呼出口气,驻足在院子里看今夜的天穹,本以为能看到几颗星子,可凝眸看上去,今天晚上却是个无星无月的阴天,隐隐能看到几片阴云浮着,如同姚心兰的眼泪,叫人心中压抑而沉重,“是啊,叫人心疼,情之一字,真是伤人”
秦莞说完,低下头来,又呼出口气,似乎想把心底的沉重呼出去似得,片刻后,她才耸了耸肩,“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若是还陷于情爱中不可自拔,那真是幸运者找到良人,不幸者,大抵只能在这深宅大院之内一点点心冷吧。”
茯苓吁叹着,“说的都不想嫁人了。”
秦莞转头看着茯苓,“嗯?我们家茯苓想嫁人了?”
茯苓一愣,面上顿时一红,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奴婢说的是小姐,奴婢本还希望小姐早些嫁人,可眼下却担心起来,害怕小姐像少夫人这般”
秦莞拍了拍茯苓手背,再呼出一口气,“没事,别说我不着急嫁,便是嫁,我也想好了。”
茯苓眸子一睁,“小姐想好什么了?”
秦莞唇角弯了弯,“想好如何不让自己伤心到大嫂这样”
“嗯?”茯苓眼底亮了亮,“有什么法子?”
秦莞眨眨眼,“等我们家茯苓有了心上人我才说,现在,可不告诉你这个秘密”
茯苓一时又双颊薄红,嗔怪着催促秦莞歇下,秦莞被茯苓的娇羞之态逗笑,身心疲惫之下倒是不用多言便躺了下去,这一睡,便是无梦的一夜,第二日一大早,秦莞照常起身于院中慢走片刻,等用完早饭,燕迟带着从杨县得来的消息到了府中。
秦莞赶到西后院的时候,霍怀信和徐河也在,燕迟一见她便道,“杨县送来的,当年这件案子的卷宗,你一起来看看”
秦莞福了福身走上前来,燕迟将卷宗递给了她。
“除了卷宗,还有他们去附近走访周边的人家所得的证词,皆在此处。”燕迟又摆出一摞信笺,上面皆是杨县所访百姓的证言。
秦莞点点头,一旁霍怀信也拿过那一摞信笺去看,没看几下,霍怀信忽然眉头一皱,“咦,怎么他们家还有个女儿走丢了”
秦莞眉头顿时皱起,燕迟也看向霍怀信手中拿着的那一封信笺。
霍怀信递给燕迟,“世子殿下看,是周围一些老人说的,说当年和夫人一起不见的还有一个小女儿,当时还有传言说,是那家夫人带着孩子离开了。”
若夫妻失和,倒也真有夫人带着孩子走的,可男主人既然报了官,便应当不是。
“这卷宗上记录的十分简单,且只记了失踪一二十二岁的女子,想来是二姨娘,却未说家中还有女儿走失的事”秦莞挥了挥卷宗,随即语声微沉,“当时到了年尾,只怕是府衙之中太过忙乱,而不重视这类走失人之事,有些小地方的官府要么不作为要么人手不足,只要没有出人命,便不会派人去查问”
霍怀信在旁听着面生不自在,“九姑娘说的是,的确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下官做了知府这几年,每到了年节都要去周边各县衙转转,免得他们对百姓之事不上心。”
秦莞倒没想到这些,只是她当年随父亲在北边走动,见惯了许多小地方府衙的行事,所以知道的多罢了,她一时没接话,只将目光落在燕迟手中的信笺上。
燕迟正看的专注,忽然眉头一皱,“说他家女儿那时只有岁。”
秦莞眉心一跳,燕迟又极快的去看其他信笺,相比不作为的官府而言,倒是这些普通百姓的话有意无意之间带出了巨大的线索。
霍怀信也忙去看其他证言信笺,秦莞见状也放下卷宗拿了几张信笺,三人皆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所言,秦莞便道,“这里也有人说了那传言,还有那场大火。”
“这里!”燕迟忽的语声一定,“有人说他家走失的小女儿是命好之人,因生来便有六指!六指我记得早前挖出的尸骨”
“有一具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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