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看着秦莞,“九姑娘,我的病如何?”
秦莞面上有几分沉色,“孟姑娘的病是否幼年便有的?”
孟瑶颔首,“九姑娘说的不错,我五六岁的时候便有这哮症了,那之后到现在,就一直在反复,京城之中的御医我们也找过,只是始终没有完全治好。”
秦莞颔首,“哮病之因,痰饮留伏,结成窠臼,潜伏于内,偶有七情之犯饮食之伤,或外有时令之风寒,束其肌表,则哮喘之症发也,此症非朝夕之功,寻常只可调理不得复发,要完全根治乃是极难的,孟姑娘近来是否多忧多虑又受了寒?”
孟瑶闻言面上闪过一瞬的不自在,秦莞忙道,“我看孟姑娘的脉象,有脾肾阳虚,气不化津,痰浊壅肺之相。且造成哮症发病还兼有各种诱因,如风寒、饮食、劳倦等引发其痰,以致痰气交阻痰道气升,气因痰阻,相互搏结阻塞气道,肺管因而狭窄,肺气升降不利,而致呼吸困难,且孟姑娘容色倦怠,眉宇之间笼着愁绪,一看便是忧虑过重之状,孟姑娘莫嫌我多言,要想调理哮症再不复发,心境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秦莞心知孟瑶定然是在为孟津之死而烦忧,本来要探问一二内情,可见孟瑶神色到底不忍,她说完这些,又让白樱去取来纸笔。
“这里我先为孟姑娘开一副药来,如果孟姑娘愿意,稍后还可为孟姑娘施针一次,眼下正值冬日,孟姑娘病重也有受了寒邪之故,我为姑娘施针有祛寒邪利肺气之功效。”
秦莞自顾自说着,很快,白樱拿来了纸笔,秦莞便不再多问,伏案写起药方来,孟瑶又轻咳了两声,“九姑娘想来知道我们府中的事了吧?”
秦莞笔一顿,抬眸看去,便见孟瑶一副病容笑意苦涩,秦莞叹了口气,“所以孟姑娘是在为贵府上的事烦扰?”
孟瑶点点头,“外面的流言蜚语我也知道一些,眼下整个京城只怕都在谣传了。”
秦莞便道,“外面再如何谣传,其实都和孟姑娘无关系,孟姑娘身体要紧,不必去管那些,何况如今已有官府介入,不出几日,定然能查的清清楚楚。”
孟瑶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的,这几日也没查出什么关键之处来,家中堂哥却始终觉得是四叔害死了二叔,到底都是一家人,如今这般闹开,哎……”
秦莞几下写完了药方,想了想还是道,“不瞒孟姑娘,其实郑大人时常来府上做客,他对这个案子似乎也十分头疼,孟姑娘是孟府之人,可觉得有什么异常?”
孟瑶轻咳一声,语气有几分无奈,“九姑娘是年前才入京的,想来不知那么多,我们府上二叔是掌管公产生意的,往年还好,他给家里赚了许多银子,大家都很尊崇他,可看着生意越做越大,三房也就算了,四房也动了想做生意的念头,就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来才积了仇怨,可无论如何,我是不信四叔会害了二叔的。”
秦莞将药方递给孟瑶,孟瑶看了看,交给了一边的嬷嬷。
秦莞便道,“这是方子,所有注意的都写在上面了,这个方子先吃两日,两日之后再看有无好转。”看着孟瑶的面色,秦莞又道,“你的病一是忧虑多思,二是寒邪入体,今日回去之后,切勿多想,吃了药便早点歇着为好。”
孟瑶点点头,又犹豫道,“施针在这里施吗?”
秦莞弯唇,“就在这里,你不着急的话,今日最好施针一次,如此今天晚上你会好睡许多,否则只怕会入睡极难。”
孟瑶露出几丝薄笑,“好,那就劳烦九姑娘了。”
秦莞忙吩咐白樱和茯苓将一旁的睡榻收拾了出来,那睡榻本是夏日所用,冬日占地方便被移到了一旁耳房去,眼下被摆在了临窗的榻前,正好给秦莞做施针之用。
“关上门窗,替孟姑娘将外袍褪下,然后便去外间候着吧。”
秦莞吩咐几句,没多时,茯苓、白樱几个都退到了外间,孟瑶见此,便将自己的丫鬟婆子也遣了出去,这么一来,屋子里便只剩下孟瑶和秦莞二人。
秦莞让孟瑶躺在睡榻之上,又在旁焚了一炷香,然后便让孟瑶撩起了袖子开始为她施针,屋内香烟袅袅,孟瑶便缓缓闭上了眸子。
“九姑娘今年可是十七岁?”
今日的施针并非救命,秦莞没用上那么多的心力,便一边和孟瑶说起话来。
“是到十七岁了。”
孟瑶睁开眸子看着秦莞,只见秦莞指尖捏着一枚银针,一脸的沉静持重,看准了穴位,轻轻一刺银针便没入了肌肤之中,秦莞的手极稳,眼底亦是清泉一般的清亮,再加上她精致的面容,孟瑶虽然是病者,却觉得被这样的大夫医治,身上的难受都要减轻几分。
“九姑娘才十七岁,便有这般的造诣,真是让孟瑶惭愧,孟瑶今年也十七岁,却是一个病秧子,除了会读几本书,别的什么也不会了。”
秦莞闻言失笑,“孟姑娘何必如此比较?孟姑娘会读的书,想来我也是不会的,孟姑娘会吟诗作画,这些我也不会,孟姑娘如此说,岂非要让我觉得惭愧?”
孟瑶出身好,性情亦是琼玉一般的温润,再加上她身上特有的书卷气和大家小姐的优雅矜贵,便越发给人和气亲切之感,再加上她语声也柔婉动听,便是秦莞,也生出了几分怜惜相护之意。
而她如此一说,孟瑶温软的笑了开来,“九姑娘真是好性儿,如今九姑娘名满京城,那日前来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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