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齐林又道,“可是昨日,九小姐帮忙验尸之后,推测宋小姐被杀地点并非喜轿,且宋柔被杀的时候,甚至是没有穿着嫁衣,于是我们觉得前后对不上,所以今日才来重审,第一次的时候念在她们刚痛失了主子,我们问的很客气,她们大抵并无敬畏之心,口供竟有不实,今日一问,果然发现了破绽”
“宋柔的四个侍婢,那一天一整日都没有去问过宋柔,也就是说,那一日,宋柔的四个贴身侍婢并没有和宋柔说过话”
太长公主眉头一皱,“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们便是如此侍候主子的?”
齐林接着道,“太长公主有所不知,那一日我们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些婢女,也是小人的失职,竟忘记问更多的消息了,今日一问方才知道,这几个贴身侍婢竟然是在宋小姐出嫁之前才采买回来的,并非和宋小姐主仆多年,且,宋小姐日常对这几个侍婢极其不喜,不仅不喜,还多有打骂斥责,且无她的命令,是不许让这几个侍婢近身的。”
“那四人说,因为一整天宋柔都没有叫她们,所以她们便一整日都没有去问宋柔,因为此番送嫁路远,宋柔嫌弃午间的吃食粗陋,许多时候都不愿在歇脚之地吃喝,所以那时候她们也没有觉得奇怪,还大松了一口气”
京城到锦州千里之遥,路上并非每一天都能遇到繁华的城镇,且为了赶路,多是早晚吃热饭,午间歇脚食干粮,宋柔娇贵,不喜食干粮倒也合理。
霍怀信拳头一握,“好得很!我就知道她们当中有人在说谎!眼下便清楚了!可能宋柔早就死了,只是无人过问,竟是到了侯府门前掀了轿帘才被人知道。”
齐林点头,“是,路上歇脚的时候宋府的所有护从都在一起,寻常宋柔是不出轿子的,所以那天她的侍婢没过问,其他人就更不觉得有异常。”
“那早上的时候呢?”岳清忽然发问,“早上的时候那四个侍婢总是侍候了宋柔起床穿戴的吧?”
齐林面色一凝,“最奇怪的点就在这里,路途劳顿,所有人都睡得很熟,这四个近身的侍婢前夜是侍候了宋柔的,可到一半便被宋柔斥骂了出来,她们几人习以为常,当夜是守在宋柔房外的,然而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她们已发现宋柔穿戴整齐坐在了喜轿之中,其中一个侍婢说,她当时还掀开轿帘问了一句什么,可那时宋柔盖着盖头端端正正的坐着没出声,她们几个都怕宋柔,不敢问第二遍,后来开始赶路,便更没有关注过轿子里的动静。”
“那个时候的宋柔已经死了。”
秦莞忽的出声,齐林也跟着点头,“是,小人也这么想,可是很奇怪,当时她们看到的宋柔是盖着盖头,有脑袋的,后来一路上喜轿周围都有人,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到了侯府门前轿帘一掀,宋柔竟然成了无头的新娘子”
太长公主眼眶微缩,仿佛又想到了那夜看到的景象,“竟然是这样,奇怪了,宋家小姐的四个贴身侍婢竟然都是新采买的不是说派人去了十里庙了?”
齐林点头,“是,已经派人过去了,眼下人还未回来。”
太长公主点点头,忽而看着一脸沉凝的秦莞,“莞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莞抬起头来,对上太长公主温和信任的眸子,迟疑一瞬,秦莞道,“我猜想,凶手用了什么法子造成了假象,早间的宋柔极有可能死了,甚至,她的脑袋那个时候已经被砍下来了,瞒过了几个侍婢之后,在中途,又将宋柔的脑袋取走了,也或者,几个侍婢看着像是宋柔的脑袋,却不过是凶手用了什么障眼法”
“你是说凶手就在宋家的护从之中?”
照秦莞说的,凶手在半路取走了宋柔的脑袋,可是那一路上喜轿周围都有人,但凡能下手的,都当是宋家的人。
秦莞点头,“这是唯一能解释通的了。”
霍怀信看着齐林,“就几个侍婢有问题?其他人呢?她的嬷嬷呢?”
齐林郁闷道,“这一点也很奇怪,宋柔的几个嬷嬷也都不是她自小的教养嬷嬷,虽然都是宋国公府的人,可此前都是在别处当差的。”
江氏和太长公主对视一眼,已经十分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婚嫁上的安排她们最清楚不过,女子出嫁,身边跟随的近身之人大都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一来自己信任,二来奴仆也忠心,可以委以重任,可送嫁小姐身边最为重要的贴身侍婢和几个嬷嬷,竟然没有一个是常年侍候她的
江氏和太长公主心底生出同样的疑问,从前侍候宋柔的人去哪里了?
霍怀信想到秦莞说的那个“齿痕”眼皮一跳,又问,“那那些护从呢?”
齐林摇摇头,“这些护从从前本就极少见过宋小姐,这一次问的狠了些,却是没发现什么破绽,暂时可以先放在一边了。”
霍怀信浅吸口气,“这个宋小姐种种异常,只怕还有什么内情我们不知道的,或许就跟她被杀有关,眼下有三件事,第一,再去审问那几个婢女和嬷嬷,看能不能问道什么隐情,第二,等去十里庙的人回来,最好能有具体的线索,第三,去仔细的问问那些护从里面的人,当天晚上都做了什么,每一件事都问清楚,虽然婢女口供不实,嬷嬷也有些古怪,不过杀宋小姐的是男人,且那夜穿着嫁衣吓人的也是男人,这一点不能忘。”
齐林忙点头应是,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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