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坚决,势必要留下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说来说去,不过她那一颗心而已!
宋太后见萧湛半晌儿怔怔不语,不由叹了叹,沉声说道:“皇帝,你跟那丫头相处的时间,也不是一两日了,对她的性子,应该十分了解了!从开始到现在,她为了反抗你,先是咬舌自尽,再是毁容……”
言语至此,宋太后微抬眸华,凝着萧湛微闪的目光,微微冷笑了下,继续说道:“虽然咬舌自尽,她没有死,毁容过后,她的脸也医治好了……但是皇帝世上总有会有万一!你可曾想过,万一在皇帝的步步进逼之下,她再来一次自戕,万一这一次她是真的一心求死……”
“母后别说了!”
萧湛蓦地出声,打断了宋太后的话!
他垂落于身侧的手,也蓦地紧紧握成了拳:“儿臣不想再逼她,不过是想要让她离儿臣近一些……”
方才,他在坤宁宫已然说过,沈良辰一次咬舌自尽,一次毁容,已经够了,他已经认输了!
他现在所求,不过是想要让她不要离他那么远……如此而已啊!
宋太后深知,何为适可而止!
视线轻飘的落在萧湛紧握的双拳上,身为人母的她,忍不住暗暗心疼,却是语气淡淡道:“皇帝,男女之事,本就是要两情相悦的,若是有情,纵然隔着天涯海角,也无人可以将之分开!若是无情,纵是她在你身边,你又能如何?如今,在哀家看来,与其你步步紧逼,将她逼上绝路!倒不如暂时退上一步……皇帝,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啊!”
“母后……”
萧湛听闻宋太后所言,不禁苦涩一笑!
缓缓抬起头来,正对上宋太后的视线,他双眸微红,语气萧瑟,如秋日落叶,尽是颓败:“她太狡猾了,儿臣怕自己只要退了这一步,就再也抓不到她了!”
闻言,宋太后心下微窒!
这是她的儿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感情如此外放!
知他这一次,是真的栽了进去,她忍不住上前几步,拉起了他紧握的左右,用力拍了拍,然后颇为感叹的淡淡笑了笑:“皇上可知道,刚才她也是这样紧握着绣拳的……”
闻听宋太后所言,萧湛心头忽地一颤,却是继续苦笑声道:“她手里,握着要自戕的簪子!”
“皇帝应该去握把沙子!”
如是,轻叹了一声,宋太后最后用力拍了拍萧湛的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哀家明日出宫,不希望皇帝来送!”
语落之时,她已然搭上秋叶的手,缓步出了乾德宫大殿!
怔怔的,目送宋太后离去,萧湛许久不曾动过。
时间,渐渐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缓缓摊开自己的手,然后自嘲一笑,转身对霍青吩咐道:“命富贵再去搬酒,朕今日一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
“皇上……”
霍青张了张嘴,却不想萧湛忽然转眸看了过来,不禁心头一凉,转很向外传旨……
……
坤宁宫中。
宋太后离开之后,沈良辰便吩咐碎心和一种宫人收拾钦点,而她则神情寡淡的斜倚在凤榻上,脑海中不停回想着萧湛离去时背影和他说过的话。
不久,寝殿内收拾干净了,碎心继续收拾起沈良辰的细软,一直在边上不言不语的陈良弓,则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沈良辰:“公主殿下,云染此刻,正在大殿外候着,您可要见他?”
“云染?!”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沈良辰微微挑眉,怔怔的看向陈良弓,半晌儿才明了他话里的意思,回想到早前霍青所说的话,沈良辰讪讪然一笑,伸手拢了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传他进来!”
“是!”
陈良弓恭身,退了出去。
只是须臾,一身青衣的云染便进了寝殿。
甫一入殿,他便大步来到沈良辰榻前,而后直接撩起长袍,在她身边跪落,并紧绷着一张俊朗垂首说道:“云染糊涂,请公主殿下降罪!”
“降罪?”
凤榻之上,沈良辰斜睨着跪落榻前的翩翩佳公子,微微嗤笑了出声:“云染,何罪之有?”
云染闻言,始终不曾抬头,嗡声回道:“云染胡乱揣测公主心意,以为公主殿下想要原谅魏皇,以至于犯下大错……”
“不!”
沈良辰轻轻呢喃了个不字,然后又摇了摇头,冷然声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本宫!”
闻言,云染心头一震,猛地抬起头来:“公主殿下……”
“你什么都不用说,只需听本宫把话说完!”
沈良辰与云染四目相接,对他再次摇了摇头,方才继续说道:“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永远包不住火!我脸上疤痕有假,太后已然知道,萧湛也是迟早会知道的!所以你偷偷的将真相告诉萧湛,本宫觉得无可厚非!”
听沈良辰这么说,云染眸光微微一亮:“公主您不怪云染?”
“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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