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溪北冲她招手。
“不是狐狸,”寸心牵着小姑娘过去,“是猫,好看是好看,边小狐狸不让碰。”
“你还不太清楚这里的动物,”溪北摸摸寸心的头,又摸摸小姑娘的头,说,“是猫是狐狸,管家能不清楚?”
缪夫人解释道:“那不是猫也不是狐狸,腓腓就是腓腓,非常有灵性,淮儿从小养大,将它当作眼珠子,我都不能碰。”
说话间边淮又出来了,仍是冷着一张脸,只是大氅领子上的红毛里多了一小团白毛。
无名想到缪夫人刚刚的神色,知子莫若母,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催问:“要怎么解溪北的‘夜合’,你可以说了吧。”
边淮:“服用五行丹时就能解开。”
无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多心了:“解药配好了吗?”
边淮:“什么解药?”
院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寸心与溪北看向连吞。
无名与缪夫人则盯着边淮。
无名拔刀:“你再说一遍?”
缪夫人叹气:“淮儿……”
边淮面不改色:“我从没说过我说的是真是假,只说别人都不信而已,是你们自己妄自相信的。”
连吞也傻了半天才说:“……边小狐狸……边小狐狸……你这骗人的本事真是高……”
寸心不敢相信地看着连吞,溪北则回头看着一院子的人。
那些人也听明白没有解药了,满脸绝望,男人都痛哭失声,女人都神情木然。
边淮理所当然地说:“我只说给你们听,心都敞开了,还能听错,自然不是我的问题。”
连吞复杂地看着他:“你根本就没有心。”
无名走上前,鱼肠直指边淮:“士之怒,你知还是不知?”
边淮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冷冷道:“你现在还不能杀我,因为你没有拿到边家的密匙。”
无名一刀削向边淮领子上的白毛!
边淮的面具终于裂开了,下意识去躲,双手捧住,发现那团白毛球还睡得正香,只是掉了两绺长毛。
“腓鬣我拿到了,”无名直视边淮,收起那白毛,“届时不要再食言。”
溪北沉声道:“现在怎么办?”
半天没人说话,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仙女姐姐,是不是我没救了?”
连吞站起身,想摸摸她的头,她一闪身躲到寸心身后,躲了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大夫哥哥,我有点怕男的。”
连吞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奇道:“刚才这个哥哥摸你头你怎么不怕?”
小姑娘脸红扑扑的:“好看哥哥不怕。”
连吞相貌其实也很好,只是不是上阙人的长相,而且输给溪北也不算什么,不跟小孩子生气,摇摇头,问人说:“去拿纸笔来,我给珠儿写封信。”
缪夫人望过去,小声说:“珠儿怎么样了?”
连吞摘下腰间的荷包给她看:“长成大姑娘了,是人人称道的神医,说不定能救你们。”
缪夫人拿着荷包,端详了半天,眼中有些湿润:“绣的不错。”
连吞拿回来,惭愧道:“这不是她绣的,赚了诊金给我买的,她毛手毛脚,不会做女红。”
众人:“……”
“我是不是又有救了?”小姑娘问寸心。
“是,”寸心心情复杂的把小情敌抱起来,“不管有救没救,能活多久就要好好活多久,知道吗?”
小姑娘点头:“那还能活一个月。”
她见寸心沉默不语,又说:“姐姐别怕,你要不来,我也早不想活了,能看大恶人死了,我心里感激你们呢。”
寸心流了两滴眼泪:“以后不许说这话。”
当天烧完人,已经快天亮了。
一切都处理妥当,边淮说要到晚上才能取密匙,连吞四人于是在内院的一间茶室中休息。
外人一走,寸心就开始抱怨:“你不是说人心分善恶,黑白一刀切吗?怎么这都听不出来?不会是装的吧?”
连吞抚着琴,认了:“我虽然音律不算一流,但心弦上的造诣,敢说是现世第一人了,这样都不能从边小狐狸那听出一句真假,要么就是他这人没长心肝脾肺,要么就是他心肝脾肺全都铁打的。”
无名就着日出的强光,反复看她的刀,问:“他自己也服毒了吗?”
连吞:“肯定服了啊,边老狐狸是谁啊,是老狐狸!”
寸心:“快别拿那东西玷污狐狸了!我今天可看了,狐狸还挺可爱的。”
连吞把琴收起来,不弹了,看了看外面红彤彤的院墙,把门关上:“猜不透,猜不透啊!人心比海深,边兄这是早就把这若大一个边府,当成了一台红棺材!”
“可是你们说……”寸心在地上绕来绕去,“小狐狸对自己都这么冷血无情,对个小小狐狸倒是上心。”
溪北打水给她梳洗:“一起长大的,感情深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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