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跟她说过文件太多批不完的话,记得当时是她先主动提出来要来帮忙,我高兴坏了,但想着秦舒婚礼那么多事要准备,况且那时她还要写请柬便跟她说帮我批文件的事先放一放,等秦舒婚礼过后再说。没想到她还惦记着,她一番好意,这样倒显得我和秦舒反应过激了。
“对,我们之前说过,本来我和秦舒还去你家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自己来了,那今天就有劳二位了。”我拉着秦舒走进屋子里。
听我这么说,秦舒也感觉刚刚她的失态,她歉意的朝兰溪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样啊,怎么不早说。”
兰溪起身想把位子让给我,一个位子而已,我倒没在意太多,示意她继续坐在那,从旁边搬了俩个椅子,一个给秦舒,一个留给自己,把桌子上的文件往两边扫了扫,三人面对面坐着。
本来还担心希尔会不同意我请外援,看他让提前来的兰溪坐着等我便等于默认了,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他还在慢慢的吃着蛋包饭,我纳闷着蛋包饭怎么这么实在,光吃不见少啊。
现在房间里有四个人,秦舒意识到希尔的低气压从进来开始一直没敢和他搭话,我呢,碍于另外两人的存在,也不好跟他说啥。所以房间里形成了两个小集团,共处一室,互不相干。
我把具体批阅流程告诉秦舒她们,因为只有一个印章,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进行了分工。秦舒和兰溪负责看文件,把有问题和没问题的分开,我负责在没问题的文件上盖章,顺便帮她们把有问题的文件搬到一旁,在搬上没批阅的其他文件。
工作才开始没出两分钟,秦舒便开始小声抱怨:“这么多文件什么时候才能批完啊?”
“说话就说话,你手可别停啊。”我半开玩笑的说。
“这么着急干嘛,你最多的不就是时间了?”秦舒不以为然。
兰溪突然说:“早点批完,尹诺便可以早点去人间了,所以咱们还是快点吧。”
兰溪怎么会知道我要到人间去的事情,我不记的跟她说过,除了我,知道的人就是阿迪,和希尔了,阿迪最近都没有出现,难道是希尔告诉她的?什么时候呢?难道在我和秦舒来之前告诉她的,只一个早上两个人关系便这么好了吗?我忍不住看了眼希尔,他正在用汤匙翻弄着面前的蛋包饭,一丝也没有关注到我们的谈话。
“天哪,尹诺,你该不会要去找他吧?”秦舒猛然间提高的音调把我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啊,谁啊?”我下意识的问。
“什么谁啊,就是你那个人鬼情未了的小哥啊,我记得当时你可是为他喝的醉哄哄的。”
她到顿了顿好像还想说啥,“嘭”的一声,我们全部望向声音的来源,希尔一脸愠色,汤匙被无情的丢在桌子上,盘子里是被没有动几口的蛋包饭。
他起身向外走去,就在这时秦舒小声的对我说吧:“我想起来了,那天你一直叫着空子许来着,他应该叫--”
我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硬生生的阻断了她下面的话,秦舒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没看到boss周围连空气都在燃烧吗?虽然不知道他为啥生气,但这时候提啥空子许总感觉怪怪的。
果然,已经走到门前的希尔听到秦舒的话停住了脚步,他缓缓的转过身,出于心虚,我扮起了缩回壳里的乌龟,恨不得把头低进臂弯里。
他说:谢谢你的早餐。
声音很温柔。
随后的关门声却很粗暴,震天响,绕梁三秒不绝。
桌子上的蛋包饭是兰溪买的,希尔天生的距离感根本不会吃不熟的人的东西,今天他不仅吃了,而且还说出了感谢的话,要知道我给他做了那么久的蛋包饭,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谢谢,一次都没有,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我闷闷的有些吃味。
之后希尔一直没有去办公室,在家也基本都遇不到他,偶尔遇见,他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我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值得他对我生那么久的气。
有了秦舒和兰溪的帮忙,文件削减的速度很快,几天下来便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阿迪也回来了,听说不在的那段时间,他是到人间度假去了,我陪着他把批阅的文件附件分发给申报人,原件整理分类贮藏在希尔办公室旁边的资料室内。
在分发文件附件的过程中,好些申报人拿着我们给他的文件,一脸疑惑,思考了好久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上报过这件事,更有一个大叔,捧着文件附件一脸悲伤,他说,现在,我又要它有何用。
大叔好几十年前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婶申报想要结为夫妇的文件,哪知还没等到通过,大婶便先一步投胎去了,剩下大叔一人在这重生中转站里,大叔说,那时候初来乍到不知道要等上这么久,她比我在这呆的时间久的多,所以最后几十年也没等到,她应该挺遗憾的。现在盖了章的文件犹如一张废纸,只换来一声叹息。
我说,其实希尔这站长当得挺失职的。
阿迪回答,既然不是能一直走到最后的人,又何必在一起那几十年,反正最后只能更加孤独而已。
我吃惊的看着语出惊人的阿迪,他可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他认真的接着说:“希尔不是失职,在重生中转站里,人最多的就是时间,如果有人申报一件事,你马上就批准通过,久而久之,他便会在漫长的时间里花样百出,最后受累的只有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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