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微挣扎着不愿意向前,但他的动作罕见地带着几分强势,直到站到桥中央,仍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喂,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难得来一趟,拍张张片也算不枉此行。”
她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还想挣扎,只见女孩子在斜对面跟他们挥了一下手,用双手圈住嘴:“你们两个不要动了,我男朋友准备拍了!”
沈易淮微笑地看着镜头所在的方向,吕微翻了个白眼,也安静下来,却没法儿做出一个轻松愉快的表情。
他的手亲密地扣在她的肩头上,头还往她这边靠拢,以至于她的面部肌肉不自觉地僵硬起来。更要命的是,她想起了两年前在维港帮他跟孟闻倩拍照的情景,他眼睛里的笑意和当时的一模一样----温柔,专注,含着一点点宠溺,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某个问题几乎要脱口而出:你对我的这些关照,是出于对我的同情吗?同情我母亲自杀、父亲不爱我,同情我身上的疤痕,同情我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长大?
这些话在舌尖打转,终究还是被她咽了回去。她想,在埃塞俄比亚的这场偶遇并非他们的刻意安排,既然是意料之外的事,那么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没必要把他们“友好”的关系引向让人难堪的境地,执着于某些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满意的答案只不过是在作茧自缚,没别的意义。
下午,沈易淮独自返回亚的斯亚贝巴,吕微跟团去奥莫山谷,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收到一条微信,是沈易淮发来的,给她传了一张照片,加载了足足三分钟,才成功接收,点开一看,正是他们俩站在鸡蛋桥上的合照。
他如沐春风的微笑和她做作的表情形成十分滑稽的对比,怎么看怎么别扭,最刺眼的莫过于她肩膀上的那只手。
紧接着,又有一行字传了过来:手机在y很可能没有信号,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吕微撇了撇嘴角,突然想起什么,再瞅一眼照片,放大来看,他们两个人的脸清清楚楚,一点儿也不模糊,哪里像是像素不好的手机拍出来的样子?
她无语地关上对话框,想了想,担心到时候吕凡联系不上自己,于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明了一下,之后跟车上其他人一样,专心致志地欣赏沿路的原始风貌。
☆、6-5
奥莫山谷(y)位于埃塞俄比亚南部,地广人稀,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差不多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却聚集着几十个原始部落,是非洲重要的原始部落聚居地之一。
闻所未闻的风俗习惯,族人身上鲜艳的装饰物,色彩明丽、形状多变的纹身,通通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不少大人和小孩衣不蔽体,或在身体的重要部位以纹身做掩盖,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好在许欣提前做了基本的讲解,吕微看到这种打扮的族人出现时,倒也没那么大惊小怪,看多了以后,甚至觉得这样原始风格的装扮并不粗俗,反而张扬着一种野性的美。
短短五天行程里,吕微见识了不少部落,印象比较深的有以“象屋”作为住处的dorze部落,以(雕刻有人的面相的木雕)守护本族族人的kon部落,以疯狂的“跳牛”仪式作为成年礼的ui部落。
深入mui部落时,吕微着实被女人们下嘴唇上镶嵌的圆盘给惊到了。
一个黑人女孩子注意到吕微的表情,以为她想拍照,于是走到她跟前,问她要不要拍照。
吕微看着女孩子下嘴唇上嵌入的巨大圆盘,感觉自己的嘴唇仿佛在跟着隐隐作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
黑人女孩儿沉默地等了吕微一会儿,见她没有任何表示,便意兴索然地走开了。
许欣拍了一下吕微的肩:“是不是觉得有点儿恐怖?”
吕微愣愣地点了一下头:“好好的嘴唇,装上那么大一个圆盘,不疼吗?”
“她们习惯了,这里的女孩子若是嘴唇上不装这个东西,会被人看不起的,据说越是有地位的女人,嘴唇上的圆盘越大。”
吕微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个风俗怎么来的?”
“目前貌似没有定论,好像是说最开始的时候,mui族的女孩子担心会被侵略者欺凌,故意自残,让自己相貌丑陋,来吓退侵虐者,保护自己。”
“要真是这样的话,在脸上划一道口子,留一道疤,也比这个好受吧。”
许欣耸耸肩:“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对美和丑的看法不同,或许那个时候她们觉得在嘴唇上装个盘子更难看一些,不过现在她们可是以唇盘自豪的。”
吕微不予置评,内心觉得这种习俗无异于一种自残,没什么可推崇或赞美的。
她到处看了看,走到一个草屋旁坐下。
草屋旁边还站着两个mui族的成年男子,她有点儿尴尬,不敢正视他们的身体,不自在地冲他们两个人笑了一下,迅速收回了目光。
许欣再次过来找她,挨着她坐下,突然问:“沈易淮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吕微语气平淡地说:“他是过来出差的,应该没多少时间出来游玩,而且我跟他也不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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