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离开龙塘村的时候叶细妹手上是有些钱,但到了嘉宁府这里立足,赁房子,买物品,租门面开小饭馆,哪一样都要花钱。现在生了元宵下来,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以前带过来的那些钱也渐渐的用光了。
不过这些话叶细妹也不敢对许攸宁和叶蓁蓁说。两个孩子已经够辛苦的了,不想让他们两个再为这件事烦恼。而且现在靠着许攸宁每个月的六斗廪米,还有偶尔接了诗文碑文之类的润笔费,日子暂且也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林氏以前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家里也有几个兄弟,看过自己爹娘如何为这件事发愁的,所以对叶细妹的这话她很明白,也深有感触。
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子孙繁盛自然是好事,三个儿子可能都要嫌少,不过对于贫苦人家来说,三个儿子确实是很大的负担。
养活大就要费好大一笔钱了,往后还得给他们哥三娶媳妇,那得要多少钱?怨不得叶细妹会愁成这个样子。
就劝慰她:“你也不用愁。旁的不说,就你家宁哥儿,我看着就是个有大出息的。等他出息了,还能不拉自己的两个弟弟一把?到时候说不定都不用你这个做娘的操心呢。”
听她说起许攸宁,叶细妹面上不由的就微笑起来。
她原就知道许攸宁是个沉稳的,自打离开龙塘村之后,就越发的察觉出他的沉稳来。
但其实若认真说起来,这孩子今年虚岁也才十八。也是难为他了。
林氏这时忽然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叶细妹:“你家宁哥儿,现年多大年纪了?”
叶细妹没有多想,实话实说了。
林氏一听,就笑道:“虚岁十八,其实也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方才我想起来,咱们这里有户姓周的人家,就住在离咱们两条街远的那处清鼓巷里。他们早年虽说是做货郎起家的,但后来也不晓得遇到了什么机缘,忽然就阔绰了起来。现在他们手里积攒了好一份家业,这嘉宁府里就有他家开的米行,绸缎铺子和生药铺子。不说日进斗金,但也是个实打实的富裕人家。两口子生养了一双儿女,女儿现年十五岁了,儿子还小,才七岁。我跟他们一家人倒还偶尔走动,上次听他家太太说起来,说是家里虽然有些钱,但到底是个商户,不受人尊重,所以就想着要给女儿挑个读书人嫁了,改一改声誉。也好叫小儿子往后跟着一块儿上进。他家那女儿我也见过,模样儿生的自不必说,画上的人一般。难得的是也读书识字,也学琴棋书画,好一个贞静的性儿。你若愿意,不如我明儿便去他家走一趟,替你家宁哥儿说合说合?”
叶细妹原本还当听故事一样听她说这户人家的事,没想到忽然就提到了许攸宁的亲事上面来,整个人不由的就怔住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林氏只以为她这是不乐意。虽说她们现在家里是难一些,但许攸宁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又在府学里面攻读。听得说他做的文章连知府大人都说好呢,保不齐往后就能考中个进士,有官儿做。
而且,就凭许攸宁的相貌,还有他那通身沉稳持重的气派,姑娘家若是看了他一眼只怕就会惦记上的吧?
所以若这般说起来,让许攸宁娶个商户女,而且早年还是个货郎起家,忽然有钱了的商户女,确实是有点儿委屈他了。
不过林氏自然也有她的一番思量。
“妹子,我当你是自家人,才会跟你说这番话。你家宁哥儿虽说无论是学问还是模样儿都是一流的,但你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其实也艰难。你想啊,你现在这一家子日常嚼用不得要钱?元宵还小,养他不要花钱?而且往后宁哥儿要参加乡试,乡试中了就是会试。会试是在京城呢,这一路过去,又得多少钱?桩桩件件都要花钱,若只靠着你的那个小饭馆,做得什么用?周家呢,现在是家里有钱,情愿用钱换个名声,受人尊重,你家里则是有这份子名声,只缺钱,你说你们两家不正好是天作之合?”
顿了顿,又劝她:“就是你家宁哥儿考上进士,或是进翰林院做个翰林,或是外放做了个知县,这还都是好的,至少比什么通判,教谕之类的要强。但不也都说穷翰林穷翰林,一年的俸禄能有多少?知县就更不必说了。这些若认真说起来,也就是面上有光,名声好听罢了,其实日子过的比商户人家要差多少?就是你家宁哥儿往后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不得上下打点?自古都说官字两张口,没钱,你拿什么打点?说不得,都要靠了那些黄白之物。所以你家宁哥儿娶了周家那姑娘,其实也说不得亏。至少她家有钱,往后但凡这些需要花钱的地方,你们家是不用愁的了。”
叶细妹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也明白这林氏确实是拿她当自家人才会跟她说这番话。
但她还是不赞同。
若按照林氏的意思,娶了周家那姑娘,那也就相当于许攸宁是个吃软饭的。但男子汉大丈夫,活在这世上就该靠自己的本事过日子,怎么能吃软饭?而且,若只为了钱娶人家姑娘,那对人家姑娘也不公平。
不过她晓得林氏这也是一番好心为他们着想,怎好将心里的这话直接明白的告诉她?
就笑着婉转的说道:“好大姐,谢谢你费心为我筹划这件事。但你也知道,阿宁这孩子是我的继子,不是我亲生的。而且他原就是个有主见的,我以往曾听得他提起过,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往后一定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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