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晓,那你要不要你大哥的命?”林寒莲冷声问道。
林晓猛摇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少年人的身影,那少年扬着一双剑眉,傲然而立,朗声说“我愿承父辈之志,守土开疆,保卫百姓,鞠躬尽瘁”,直觉地,林晓知道那个少年人就是林云暮,为了百姓愿意鞠躬尽瘁的林云暮,会为了自己活命而用别人的命来换吗?
“大哥若醒着,也不会同意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的!我们再想办法!等打退南夷,我跟你一起去南疆,先把大哥接回来,我们再来看看……”植物人不都说是因为脑子里有血块吗?也许能有办法呢?林晓想着自己得说服林寒莲,不能先让这老头发疯做疯事。
主帐中林寒莲和林晓说话的声音都很大,守在帐门口的牛青山和钟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牛青山听到林寒莲说第一个中情蛊的人发狂而死,目光不自禁溜向钟豫的手腕和腿,这位为了制止自己的杀意,已经扎自己两回了。听到林寒莲的逼问,他抹了一把脸,这事太糟心,郡主该怎么选?
听着营帐中郡主不吱声,牛青山正想着自己得说点什么劝劝钟豫。
钟豫却脚步一动伸手就要掀起帐帘。
他的手堪堪碰到帐帘,就听到里面林晓说“大哥若醒着,也不会同意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他的手猛地一握拳,却又毫不迟疑地继续掀起帐帘走进主帐,朗声说,“郡主,我愿意!”
钟豫说完,又对宁泽天躬身请罪,“末将不告而入,万望圣上恕罪。”
宁泽天摆手,眼前的事乱成一团,他只担心钟豫会有什么想法,“子归,我刚才听林老先生的意思,他本没想把情蛊放你身上……”
林寒莲未曾出仕,宁泽天本来想叫林神医,再一想这人正懊恼自己不能救下侄孙,叫神医不是打他脸吗?犹豫半晌,叫了句老先生。
“末将知道!”那情蛊,本来打算用在您身上的。钟豫这些时候想下来,也明白自己为何会中情蛊了。
当初敖思寰让他安排圣上与敖玉珊街头碰面,也许是想趁那时候让敖玉珊将情蛊种到圣上身上,然后让圣上对敖玉珊情根深种。
没想到阴差阳错,那蛊毒被自己给吸了,而蛊虫既然是用林云暮的血养的,或许在敖玉珊和云晓郡主之间,蛊虫还是认了熟悉的云晓郡主为主。所以自己中了情蛊,却未对敖玉珊动情,而是对郡主念念不忘。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钟豫想着若不是这情蛊,自己此时应该跟父亲一样,正在京城为敖思寰卖命博个富贵荣华呢?
也或许自己幡然醒悟不愿再与敖思寰同流合污,那就跟现在一样,会被父亲逐出敖家,也许处境比现在还不如。
现在有圣上与郡主庇护,郡主为了自己活命,不惜与伯祖父翻脸,不惜放弃林云暮的一条生路,他钟子归何德何能?
林晓听钟豫说愿意,急了,“你愿意什么啊?你听明白他的意思没?这种事,就算你死了,大哥也未必能成,就是个赌。我们再想办法,也许我能想到法子呢?”
钟豫看着林晓笑道,“郡主,您又不是大夫。”
“我不是,难道你是啊?”
257章 有一事相求
听着林晓的呵斥,钟豫只觉心中一暖,不论如何,郡主对自己是真心关切,他微微一笑,“末将对医术更是一窍不通,不过林老先生既然是神医,他说的必定是最好的法子。再说少将军既然危急,哪还有时间想法子?末将愿意一试!”说着看向林寒莲,“林老先生,我愿意,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林寒莲听到钟豫说愿意,语气缓和许多,声音都放柔了。
“我听您的意思,我的蛊毒发作是不是只在这几日?”
林寒莲犹豫片刻,实话实说道,“你这些时候蛊毒发作的厉害,是因为我暗中用药物相催。”如果不是他用药,情蛊还可以潜伏很长一段时间的。可他暗中看钟豫的样子,对云晓看似有情又似平常,他只怕越等越生变故。再说,他也急着要将情蛊带回去。
“老先生,我与其他卫国人一样,自幼听着林家的故事。代代镇南王,都是沙场的战神。卫国国小势微,边境多次告急,都是林家军奋勇血战打退外敌。若没有林家南征北战,只怕关城早被南夷北齐攻破多次了。如今镇南关战事危急,此处离镇南关不过一日路程,明日也许后日,我们就能赶到镇南关,至多不过三五日内,我们就会与南夷一战。”
“我自幼学武,虽说武艺低微不敢与林家的将军们相提并论,但一片拳拳卫国之心绝无差别,也想驰骋沙场为国效力。我想请老先生稍候,待我上阵杀一次南夷蛮子,待镇南关之危解了后,再催动蛊毒,到时再来救少将军的命。”
钟豫说着,抱拳冲林寒莲躬身行了一礼,“到那时,是死是活,我都再无遗憾。”
林寒莲一愣,看着面前这少年人,比林云暮小几岁,也是眉目清朗的风华少年。
他少年时立志学医,本来也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这些年面对一夜间家人惨死,唯一留下的两个亲人,侄孙女远在京城,侄孙危在旦夕,才会性情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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