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一把将她抱住,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不要伤心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这句话他重复了三遍,既是说给苏锦笙听得,也是说给自己听得。
苏锦笙在这一刻,好像所有隐忍的情绪都得到了宣泄的机会,她伸出能够动弹的那只手,用力的握住霍渊的臂弯。
哭的像个孩子。
霍渊没有语言,只是静静的让她哭泣着,他想,有些隐藏的情绪,就要用这种方式宣泄出来,不然憋在心中会将人憋坏的。
时间过去了良久,苏锦笙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光了,她的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对于她跟霍渊的第一个孩子,她失去之后,在内心深处有着深深地自责,她在心中,下意识的将这件事情职责,归咎在自己身上,要是自己不这样蠢,能有一点心机,就不会被人当成活靶子。
失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蠢。
每每想到这些,她都是无颜面对自己,更不要提霍渊了。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霍渊第一次直到自己有了他的孩子的时候,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记得那一次,他激动地像个孩子,将自己抱起来,一个劲的在原地转圈圈,直到自己感觉到了一阵晕眩,才将自己放下来。
他那时候所有的表情,她都清晰都印在了脑海中,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兜兜转转,自己终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良配。
她想象着自己生下孩子时候,霍渊会是什么表情,要是有了女孩儿叫什么名字,要是男孩儿她会如何……
这一切的一切,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在脑中演练着,以至于在自己无聊的时候,她还亲手织了一件毛衣,中性化的模样。
因为暂且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她织了一件中性化的毛衣,这样男孩女孩都能穿。
现在还静静地躺在酒店中吧。
她在心中如此想着。
她不仅仅是对霍渊深感愧疚,还是对这个没有出生的孩子一种无言的愧疚。
因为还没有出生,就被她扼杀在了摇篮中。
听到这话,霍渊伸出粗糙的指腹细细的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了干净。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添上了一丝郑重:“笙儿,医生说了,以后咱们还有很多机会要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一个意外,你不要一个人难过了,这件事终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活了大半辈子,始终没有做好一件事,之前说的婚礼,也被莫名其妙的耽搁,还去了什么破部队,你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我好了,始终是我促使这件事发生到这个地步的。”
这件事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狠狠地压在了霍渊的心头,有时候心情不佳的时候,甚至有些喘不动气。
虽然是这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他不得不将这样浓烈的情绪,强制压在了内心深处。
苏锦笙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霍渊:“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要不是我这样笨,随随便便就让人算计了,事情一定不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当初是我坚持不懈要你去部队的,不能怪你,其实我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其实……我配不上你。”
最后一句话,是苏锦笙用自己浑身的力气说出来的,这句话憋在了他的心中很久很久了,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说出来。
如今说了出来,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跟着舒畅了起来。
听到这话的霍渊,倏的一下一张俊脸变得漆黑无比,他狠狠地瞪着苏锦笙:“你说什么,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他的浑身散发出比寒窖还要冰冷三分的冷气,说实话,看着这样唾弃自己的苏锦笙,他感觉她说这样的话,就像是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剜自己兴头上的肉。
一股莫名生气的情绪冒上心头,他目光幽幽:“苏锦笙,你这样说,知不知道我的心里,真的很难受,此刻,就算是有人拿着刀捅了我一刀,都没有你一句话让人来的难受,在我眼里,在我心中,你就是我我的全部,我的生命里,要是没有了你的存在,就感觉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格,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是不想要我了吗?”
他说的有些期艾,这一点都不像身份尊贵的霍渊会说出来的话。
最后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戳了一下苏锦笙的心,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她想了很多,这样残破的自己,她有时候忍不住此昂,这样优秀的霍渊,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就嫌弃自己了呢,有了这个认知,越来越多不好的情绪,奔涌而出。
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她忐忑着,惶恐着,但是这样一个自怨自艾终归不是一个事,她决定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要是霍渊真的选择不爱了,她至少能知道自己以后应该如何生活。
俗话说,也好有个打算啊。
她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
霍渊突然靠近了一些,缓缓说到:“说不出话来了?我就是这样可有可无吗?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承诺呢,你现在难道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吗?或者说,你的心中其实是在我不在的这段时候,已经有了其他人,想着用这样的借口,将我狠狠推开?”
他之所以会说出后面的这一番话,因为就在自己思考的时候,白木的身影,突然恍入了自己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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