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回来找我?你们有想过吗?”
“当然……”
“我来帮你们说,你们不用着急,我来说。”我的视线在李叔叔和杨阿姨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握紧拳头,无奈开口:“因为你们两个都想赢。”
“你们两个一辈子都把对方视作对手,到现在都还在赌气,妈妈你当年离婚拿的钱比我爸少,这是你心里的一道坎,爸爸你呢。”我看向站在最后方面色苍白的老爷子,我对我爸说:“你除了想在我妈这里赢之外,你最想要赢过的是郑老爷子。”
我觉得很可笑:“你们两个真的想要和我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吗?不是,你们两个见到我跑都来不及呢。毕竟我是两个不堪过去的现实证据,你们两个看到我就会想到对方,就会想到从前做过的那些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你们两个要回来找我?”
理由是利刀,说出来就没有后路,我们三个的关系就能彻底结束,这是我要的,是我想了五年的结果!
“因为我的身份暴露。一下子不堪的过去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想要的宝物,你们两个急了。妈妈你不甘心我被爸爸拿捏着,成了他的东西,所以你过来抢我,你想赢过我爸。而爸爸你呢?不用我多说了吧,我上次在小区门口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与那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对上视线,我笑着说:“不过,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所以你今天才会过来。”
不是委屈,不是愤怒,不是赌气,只是单纯的结局和总结,我和他们两个早就该说清楚:“我对你们两个来说从来都不是儿子。我是你们两个赢过对方,威胁彼此的筹码,从我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数着:“从我六年级开始你们两个闹离婚,现在我高二,快五年了……”
眼前的男女并无愧疚之色,他们只是觉得难堪,自己的那些心思就这么被我揭露,我说:“已经五年了,从前看我小你们两个骗我,我选择视而不见,现在你们两个还这么骗我,还端着长辈的架子来和我说话,你们两个觉得合适吗?”
依旧没有人说话,应该优雅的收尾了,我说:“要是我笨点,也许咱们三个的日子都好过一点,但是偏偏我被师父点醒。但是我又很庆幸!还好,真的是!还好我聪明啊,没有再被你们两个骗!我能清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我妈往后退了两步,李叔叔扶住她,她始终都是个柔弱的女人,她悲泣的望向我:“不是!雨歇,妈妈不是这样的想的,妈妈是真的想和你一起生活,你看,你李叔叔都同意的,妈妈……”她说不下去,因而掩面而哭。
我看向我爸,我爸沉默了两秒,不甘示弱:“雨扬,杨阿姨,大家都……”
嗯,还是同样的,无论什么时候他们两个都不会变。
“哦,所以是我理解错了,你们两个是真的想要关心我,和我一起生活的?”
杨阿姨是感激我对雨扬的爱护,她待我从来都没有恶意,甚至有靠近的意思,此刻她拉着我爸的手臂,如同在保护他,她说:“雨歇,你爸爸他就是不会说话,他其实心里是很惦记你的,你……好歹都是一家人,阿姨知道他做的不好,但是,可以改的,你爸爸他会改。”
我妈身边的李叔叔也同样对我抱有平淡的温和,所以他说:“雨歇啊,有些事情可能是你自己想的极端了。你爸妈他们不一定是这么想的。你不能这么想你的妈妈。”
我把垂在一旁的左手举起来,伤口裂开的不小,血也流了很多,一道细细的血痕在我的掌心浮现,白瓷砖上一滴如相思红豆的血花飞溅:“好啊,你们两个注意到我的伤口裂开了吗?”
柳予安已经发现了,他一直都扶着我的手臂……
这就是差别。
他们或许连我为什么受伤都不知道,受伤,难过,痛苦,我的负面情绪他们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他们渴望的是我能放弃从前的一切和他们一起奔向幸福的生活。既然他们都已经从困苦之中逃出来,那我也应该跟着他们两个一起走,他们回头,我就该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走到他们姹紫嫣红的花园去。
可能吗?
或许别人可以。
我不可以。
那就说的再现实一点:“你们两个一直都在注意彼此的优劣势,想着人多势众逼我和你们两个缓解关系。那现在怎么办?我的伤口裂开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面对那两个人苍白的面色,我心底的恨意张狂如疾风,所到之处无一存活。
“你听妈妈的话,妈妈是真的……”我妈连视线都不敢与我对接,她已经察觉到无力回天的现实,我爸似是被逼到极点,他捏着杨阿姨的手臂,怒火蔓延:“你从来不和我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了?爸爸又要怎么对你?”
称呼还真是讽刺。
我笑着摇头:“两位,自小是老爹和师父教我自尊自爱,养育我长大,你们两个有什么脸在老爹面前自称是爸妈?”
“你现在是在和我断绝关系吗?雨歇,你在和妈妈断绝关系吗?!”我妈惊愕的盯着我,随后她的视线落在李叔叔和柳予安身上:“你们两个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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