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这么坏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心软了?”
靠近着她,细嗅着女孩子身上好闻的香气,心底破碎的东西开始重塑:“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从你对我说你要长大的时候,你就这么想了。”
“哦,这么说是因为我长大了?我才会这么想的?”
“我是说,你不是坏人。”你就是嘴硬,就是喜欢装成坏人,你明明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不然你不会那么拼命的去救吕方,给我送保命用的巧克力,还选择离开来成全自己的父母。你是我遇上的最好的女孩子。
“我不是坏人吗?可我也不想做好人,你知道的,好人都会早死,我觉得我即使老了也会是个很漂亮的老太太,我想见见我老的样子。”
“做个不好不坏的人。”
“那是什么人啊。”她轻声笑着,宛如青云雾色林间一只长鸣远去的杜鹃。
如同汇报,我轻轻捏着她渐渐回暖的手掌,对她说:“我从我爸妈那里逃出来了,我现在的监护权在我爸,就是柳予安手里。”
“哇,那看来咱们两个的行为逻辑基本上都在一条线上,连命运的分歧都在同一时刻。”
“我改名字了。”我说。
“清然吗?”她突然念出我的名字。
她怎么会知道的?好像我从来没有和说过,准备起身,她却早有预警的压住我的脑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抚着,如同安抚,他说:“这个名字很适合你,比起雨歇更适合你。你是风,不是雨后的太阳。”
“你怎么知道?”
“嗯……是啊,我为什么会知道呢。可能我是一直跟着你的小妖精。”
“你已经是妖精了。”
我们安静了很久,她的脑袋也顺势靠上来,女孩子的气味如同花藤,蔓延着,吞噬着将整个废墟缠绕,我们两个总是这么可怜兮兮的相互安慰着,凉然又平静:“让我抱一会儿吧,我觉得我比想象之中的更需要你的安慰。”她柔声而叹:“清然,咱们两个能够找到安宁吗?”
这句话我从前问过她,如今她反过来问我,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同样的问题。
时间过去了,这个问题会有答案吗?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没有答案,我们在改变,所以问题的答案也会改变。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得到最终答案,或许……不能。
为了追求她答案,易灵隐离开了,李长城这才从另一张长椅上从走来:“哇,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吗?看你们两个那个状态我都不敢靠近。”
“没有。”
他顿了好几秒,然后呆了一会儿:“你表情变的好起来了啊。易灵隐给你吃什么灵丹妙药了?你没事了吧。”
“嗯。”我拿起肖谷的校服,转头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好吧,我还是和这些人保持距离吧,并没有深交的必要,睁开半垂着的眼睛,我仰头看向天边浮云流逝,阳光渐消,心底突然很平和,我……不困了。
把水丢给肖谷的那一刻,抢在他喊出那个称呼之前,我把他的校服完完整整的盖头盖到他头上,等他胡乱把衣服拉下来,我已经走远。
最后一片梧桐叶子落在我离开的路上,我踏过枯黄老去的岁月,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灵隐,我们一起获得安宁吧,我一个人获得话会因为记挂你而失去。
我想许一个心愿……
用所有年岁的愿望来换这一个心愿。
愿祝你我二人:春风自来,喜不自禁。
第二天早上,我提着纸袋到学校,准备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去找易灵隐,班主任却留住我说了半天试卷的事情,说完了,易灵隐已经出现在门外,她嬉笑着对我挥挥手,我从抽屉里拿出纸袋,准备想一出去就递给她,想了想还是慢了一点,她欢然笑开,把藏在身后的纸箱子献宝一样递过来:“嘿嘿,你居然把那句话记着啊。”
“不能比你快一步。够听话吧。”
“太听话了。”
我伸手接过她的箱子,然后把纸袋递过去,她盯着纸袋里面的花发呆:“怎么给我买花了?”
“你应该做了什么很好的事情才对,所以,给你买花了,是庆祝。”
“小雏菊?”那捧明黄色的花束很像太阳,却犹如月下青烟,暗自馥郁芬芳,我的少女一笑如画:“为什么送我这个花?百合呢?”
“百合太大了,塞不进袋子里面,所以……就买了这种小捧花,也很漂亮。”随口扯了个听得过去的理由,她的表情微微羞赧,少女念念,然后将花抱紧:“雏菊的花语是天真、和平、希望、纯洁的美……”她沉默了,后面的话没有再道,打破气氛一样,又从袋子里面摸出一条白色的围巾,她稍有惊喜的的看向我,我点头,有些事情她也发现了:“知道你不喜欢和人用一样的东西,里面有三种颜色,款式也都不一样,保证别人想找都找不到。”
女孩子心满意足的欢笑了,翩然离开。
抱着箱子回到班级,班主任盯着我手里的纸箱子瞪大眼睛:“你干什么去了?以物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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