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应了。
刘贞问道:“三郎今岁几何?”
赵休道:“阿姊,我今年满十五了,和阿钧差不多。”
刘钧“咝”一声:“怎地叫阿贞阿姊,叫我阿钧?我可快十六了!”
赵休笑笑不语。
刘钧有些恼火。
赵休才解释道:“我也有一个阿姊,看起来,应该和贞娘一般大。”
刘贞看着坐在火堆旁与刘钧玩笑的三大王,与第一次见到的金马玉堂贵公子完全不同,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她想:原来他有个跟我一般大的阿姊,可真有缘。
三大王很是风趣,见这对姐弟对南方很是陌生和新奇,便随口说了一些南方的风物,惹得没去过凌阳以外城镇的刘贞目光熠熠。
陈氏伺候了精神不济的陈阿公和李舅母,抱着陈大娘,与刘贞她们三个年轻人围坐在火堆旁,听着远处的些微狼嚎,缩了缩脖子。
“妈妈”刘贞喊了一声,“三郎说有一种鱼,尾巴和天上的云一样。等到了临江,我便带你去看个稀奇。”
刘钧最是看不惯刘贞这副被人哄骗的样子,他哼了一声道:“云一样的鱼,不过是尾巴大点。据说还有金子一样的鱼呢。叫金鱼!我们也不是纯土包子,好歹是街面上混的,多少见过些世面。”
听了刘钧的话,赵休嘴角一僵,脸皮抽抽了好一会儿,才又放松下来。
陈大娘看看刘钧,也忽闪着大眼睛,点点头:“大娘要和爹爹看金鱼!”
陈氏叹了口气说,她带陈大娘睡觉,让刘钧姐弟和三大王轮班值夜,不要光顾着吹牛。
陈氏的话永远这么直白粗糙,赵休之前也是见过她堂上撒泼,所以也不已为异。
刘贞守的是下半夜,她拨弄着火堆,让火烧的热热的,听着火星噼啪声,想着自己知道的预示。
按照预示,自己在被谢庭退婚后,在凌阳屠城之时,应该是被人救了,然后去了吕家做了妾。然后随着吕湛的军功,跟去了京城。而且好似肖秀慧的表妹符观音还因为做了素肉得了赵官家的赏赐。可为什么,三大王说赵官家没了呢?
难道是我的命运改变了,所以所有人的命运都改变了。
我没有留在凌阳屠城,妈妈、阿钧、翁翁、舅母还有大娘都没事,所以其他人的命运也都不同了?
那么那么……
刘贞心里头乱糟糟的,若不是……赵官家他们……
想到这里,刘贞转头看向睡在刘钧旁边的三大王。
三大王不同于刘钧的四仰八叉,而是蜷着身体,侧卧,好似一个婴孩。
平日里看三大王高高大大,好似个成人,但这时候看来,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
刘钧似是睡得不舒坦,翻了个身,顺带着把自己与三大王一同盖的毯子给胡拉下来,重新打起了呼噜。
刘贞放下手中的烧火棍,走过去,捡起毯子,要给他们重新盖好。
刘钧睡相极丑,刘贞总笑话他将来被媳妇嫌弃,没想到三大王第一次与他同睡,竟也睡得着。刘贞随意地把三大王身上的毯子给往上拽了拽,却是触手一片凉湿,仔细一看,三大王的脸迎着火光泪痕隐隐,嘴里嘟囔着“爹爹……观音娘快跑……”。
刘贞心里头很是难受,暗自下了决心,这一路定要好好对三大王。
天一亮,各人收拾了下,就准备赶路。
刘贞捉了几只秋后的蚂蚱,用柳枝一串,烤了来,给了陈大娘和三大王。
刘钧瞅瞅她,没说话,上前抢过三大王手中的烤蚂蚱,道:“三郎,你定是没吃过这小虫吧?我吃给你看?就是这样,往嘴里一丢,拔柳枝从嘴里一抽,就行!”刘钧冲一旁的刘贞笑笑:“真好吃。”
刘钧吃了两个还要再吃,却被三大王抢了回去,“阿钧兄弟示范的很好。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吃虫的技巧。”说罢,就手持柳枝,笑意盈盈地抽下一只烤蚂蚱,放进嘴里,嚼得分外优雅。
以前老爱歪缠刘钧的陈大娘见了,觉得三大王吃的好看,一边看三大王的动作,一边学他细嚼慢咽,一个蚂蚱吃的跟山珍似地。
正午的时候,路过一片田,刘贞又摸了几个青蛙,剥了皮,上火一烤,抹了酱。给了李舅母、陈大娘和三大王。
刘钧瞪着她,眼睛都快爆了。
这些这些,以前和阿姊出来,都是他一个人的!
“你家不是严苛守丧的贵人么,怎地也跟我们这些人一样丧期不忌荤腥了。我记得之前我妈妈姊姊还去你家做素肉来着。”
三大王笑笑:“其实那些素肉我都不吃的。守丧之意在于心。吃素无非是表明丧家无心饮食,哀思亲人,那素肉便不合宜了。可如今乱时,我自身难保,实在不是挑剔饮食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吃了。”
刘钧被噎,自然冲刘贞发脾气。
“这个,数量少嘛。阿钧你不是会打鸟么?弄几只麻雀来吃。”刘贞直接使唤上他了。
刘钧黑着脸道:“舅母身子重,大娘人小,我让着也就罢了。怎地他有我没有?啊呀,刘贞娘啊刘贞娘,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拍马屁,攀龙附凤啊。你这一路伺候下来,命好去了南方,指不定就能靠着这蚂蚱田鸡麻雀弄个诰命当当!就叫一品田鸡夫人,如何?。还是蚂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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