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认识,”刘贞道:“我在韩王那里见过他。”
陈氏问道:“阿廷你如何识得韩王的人?”
谢廷拉着陈氏和刘贞出了正店,边走边道:“我也不认识他。只他在学子中威望很高,能言善辩,博闻强识,所以在京的学子无不认识他的。据说他现在是韩王府的编修。”
刘贞听谢廷的语气,对这个寇央并不是仰慕的意思,甚至还有些退避的感觉。
“谢大哥,这个寇央值得结交么?”
谢廷笑了:“我一介书生,哪里有本钱去结交那样的贵胄。倒是韩王与寇央,都是行事另类的人物,应该相处得很好。”
陈氏又问:“贞娘,你方才去哪了?我听你在外头骂那老汉,很是痛快,本想出来的。可阿廷说你已经占了上风,我再出去反倒火上浇油,令舆论认为我们合伙欺负他,便就等你回来。”
刘贞想了想,刚才那种情形下,赵休没有暴露身份。谢廷明显对赵休有些偏见,还是隐瞒吧。
“我可能水喝多了,就去方便了一下。”刘贞低声道。
陈氏点点头,她松了松早上梳得紧紧的头皮,要求快些回家。
谢廷很是惭愧,说道他没有想到刘丈会这般行事,令陈氏母女受了委屈。
陈氏摆摆手:“那老汉,土埋半截的人,计较他不合算。”话虽这么说,还是露出了疲态,神情很是憔悴,与一早上来时的喜气完全不同。
谢廷一直把她们送出城门,才回转。
刘贞走到家门口,才想起来,忘记跟赵休说那些花簪的事情了。也不知怎的,见了赵休总是冷场,明明有好多话可以说,可总是见面的时候脑袋空空。
这般懊悔着,进了门,就被等着亲族的刘钧迎了上来,三言两语地,把事情给众人说了。
“甚么!”刘钧涨红了脸:“那老匹夫真这么说!欺人太甚!我就说我去,你们非要我在家看书!若是我在那里,必定给他一顿老拳!”
陈氏头疼,说要回去歪着,不理会刘钧的冲动话,让刘贞自己吃饭去。
刘钧还在叽歪,要明日一早带着刘贞一起进城找那刘老汉算账。
“我已经骂过他了,”刘贞道:“况且爹爹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要弄清楚才是。我今日见了赵三郎,他说要帮我们查。”
刘钧高兴起来:“果然是赵三郎,真是够意思。”
刘贞吃了饭,就准备回去休息,却在房门口看到陆永站在廊下。干枯枯的枝桠,分担了大部分的夕阳,照的陆永温文的面容有些幽深。
“阿永你找我?”
陆永点点头:“贞娘,我已经通过谢大哥,在东关书院找了个旁听的位置。过两日便要去了。”
刘贞很是为陆永高兴:“闷头读书固然可以打牢基础,但是听课才有悬壶灌顶的功效呀。恭喜你呀。阿钧一起去么?”
陆永摇摇头:“阿钧的四书还没有看完,估计……”他顿了一下,意思很是明显。
刘贞跟着为刘钧感到有些羞愧,只读过蒙学就想着去书院,也太厚皮了些。这陆永的学问明显比刘钧强太多了。
“我今日听说了一件事,”刘贞决定透露时事消息给这位考生:“大河结冰,北朝屯兵准备南侵,而朝廷是打算和亲了。”
陆永听了,微怔了一下,然后眉眼弯弯,对刘贞道:“多谢贞娘了。有你的消息,我的策论必定不会偏题。”
刘贞摆摆手:“你觉得有用就好了。其实过两日街面上就能有消息流出来了吧。”
陆永询问道:“是韩王殿下透露的?”
见刘贞点头,陆永笑了笑:“韩王对贞娘还真是亲厚。”接着话语一转:“贞娘,我去书院旁听,还缺一个书袋,不知你可有空为我做一个?”
刘贞被陆永好看的眼睛注视着,本想答应他,但转念一想,最近陆永很是奇怪。
没事总与她单独说话,还送她东西,看她的眼神又这么古怪,令她心里头很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我的女红做的不好,缝缝补补还成。做东西还得是舅母。”刘贞笑道:“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缝补的,尽管找我。”说罢见陆永明显露出失望的眼神,心里一慌,嘴上说着“我困了,明日见吧。”就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后背靠着门,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直到听陆永的脚步声远了,才恢复平静。
刘贞可是没忘记,那日刚被水师救上岸时,当着高君宝的面,陆永说要入赘的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什么。
吕湛的事情暂时算是不会再有波折了,谢廷已经成了世交好友,在这南朝大地上,她刘贞一个老姑娘,能有陆永这样的小郎有心,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她有房子住,有田地,若是招赘了陆永,那么不仅可以照顾妈妈舅母和阿钧,家里的田地也有了懂种植的人,况且陆永才学也是不错的。将来不管是上进还是坐馆教习,怎么看都会是田园牧歌式的好生活。
可是,她就是心里头压抑着什么,想逃避他。
难道除了他,还有更合适的选择么?刘贞晃晃脑袋:还是自己真的年纪太大,所以再不会去心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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