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华心疼的摩挲着儿子的鬓发,“以后跟阿卢好好过日子,尽早生出嫡子来,孺人可以宠,但不能越过正妻。”
“孩儿有数。”汝南王说,妾是玩物,妻子才是他的齐者。
林季华迟疑许久,终于开口问儿子:“你见过谢娘子吗?”
“见过。”汝南王道,谢知是宫里的禁忌,因此汝南王给母亲写的信上从来不提谢知的事。
“她过得如何?”林季华问,谢知一去十一年不回来,京城传什么的都有,林季华不信那样的人会在边关凋谢,她一定生活得很好。
“她过的很不错,阿生也很乖巧聪明。”汝南王说起阿生,嘴角泛起笑意,他跟着谢灏学了三年,阿生也当了他三年小师弟,比起宫里那些糟心兄弟,汝南王觉得阿生乖巧多了。
“阿生?”林季华怔了怔问儿子:“你说的是长宁侯秦显?”
“对。”汝南王有些惋惜的说:“可惜我没有阿妹,不然真想让阿生做我妹夫。”
林季华失笑,“你现在努力生女儿也不迟。”她难得听到儿子如此稚气的话,忍不住打趣儿子。
汝南王摇头:“不行,阿生都六岁了,他是谢娘子的独子,秦家肯定不会让他娶这么小的媳妇。”
“什么?”林季华一惊,“你说谢娘子就这么一个孩子?”
“是。”他也挺奇怪谢娘子为何只有一个孩子?虽然阿姨也只有他一个儿子,可他父亲不止他一个儿子。他记得四娘问过谢娘子,谢娘子说如果孩子生太多,她就没精力做别的事了,所以她不会多生孩子。
汝南王第一次听说,会有女子不愿意生孩子是因为不想分散精力。他打小见惯了宫内外各种贵夫人,就没见过谢娘子这样的,难怪父亲对她念念不忘。他惋惜的就是秦纮太平庸,配不上谢娘子。他以前听说秦纮是美男子,可看现在的秦纮完全不觉得他是美男子,跟父亲完全不能比。
林季华想了一会,微微一笑,谢娘子肯定是觉得养孩子太麻烦才不多生,她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传宗接代而强迫自己生孩子的人。不过这种话就不要跟儿子说了,免得他多想,“就算回来了,谢先生还是你先生,不要忘了先生。”
汝南王恭敬的说:“孩儿明白。”
林季华见儿子满脸疲色,也不跟他多说,催着他去洗漱休息。汝南王应声退下,明天他还要去卢家,需要养足精神。
林季华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息,她心里是希望儿子能娶谢家的女儿,可是没人可以反对太皇太后和陛下的决定,只能说儿子跟四娘有缘无份。
京城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汝南王的婚礼,平城谢灏和独孤氏也在准备四娘的婚礼,她婚礼订在六月初,谢知和谢兰因都过来帮忙了?谢知拉着四妹、母亲和凤容躺在木榻上做玉娘魂牵梦绕的美容,四人脸上都混合绿豆粉的清洁面膜,然后由丫鬟用一块块的热毛巾在脸上敷着,一点点的按去脸上面膜。
四人做好清洁面膜,又让丫鬟全身按摩了一番才起身,四人穿着宽松柔软的丝绸寝衣,坐在暖房里喝花茶。这间外间是谢知让人搭建的玻璃暖房,一半是木屋,一半是落地的玻璃窗户。当然因为技术不过关,这里的落地玻璃窗户不是整块的,而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嵌在窗格上的。
即便如此,这间暖房建造成后都惊呆了所有人,大部分人都认为龙王水晶宫也不过如是。也幸好这间暖房是在谢知别庄建造的,并不对外开放,知道的人不多,不然肯定引起大轰动。暖房里错落有致的摆放了不少盆栽,让人可以不分时节的赏花。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都快三月入夏了,边关这一片积雪都没化,农民连土地都开垦不了。暖房里没有烧火炉,但有日光射入,暖房里温暖如春,仿佛一个天然火炉。谢知看着外面残存的积雪,忧心的蹙眉:“今年春耕耽搁太晚了。”
谢兰因也担心道:“希望今年入冬也晚。”不然今年粮食收成就悬了。
谢知和凤容没说话,她们来这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几次入冬完的年景,倒是常常有九月下雪的天气。
四娘跟谢知学了几年,也知道春耕耽搁意味着粮食减产,她喃喃道:“又有人卖儿卖女了。”
谢知偏头问凤容:“崖州那边稻种耕种如何?”
凤容说:“收获颇丰。”占城稻在北方不起眼,在南方却大放光彩,尤其是崖州附近,莫说是双季稻,就是三季稻都能种。
谢知说:“那你多派几条船过去运粮。”
“我知道。”凤容毫不犹豫的点头,从崖州运粮过来,代价太高,他们基本不做这事,但今年要是耽搁收成的话,代价再高也比让饿死人好。
谢兰因自软榻上直起身体,对丫鬟说:“去给我搬个床榻来,这软榻太软,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花房里的软榻,谢知是参照了沙发款式,里面垫了柔软的棉花。这时代也有天然海绵,但海绵需要去海里打捞,太劳民伤财,谢知就让人垫了棉花,新棉花一样柔软,人坐上去都可以嵌在沙发里了,谢兰因坐不惯。
谢知看着谢兰因说:“阿娘,你要起来多走走,别整天待在房里,不然你腰更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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