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啦,我介绍了那么多对儿,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况且你的姻缘我肯定最重视不过啦,相信我,没错的!”周衡扬故意把‘错’读成卷舌音,听起来很是逗趣。
“哎?”阮颐一声惊呼,将一盒速溶咖啡从口袋里取出,她早就不喝咖啡了,小票上却写着这盒咖啡她付过钱了。大概是刚刚段执一买给自己,顺手搁在她口袋里的吧。
“怎么了?”周衡扬听到阮颐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那头疑惑地问道。
阮颐连忙说道:“没事。那什么,明天段执一他们班也在世纪城搞同学聚会。”
“你看我说什么!缘分啊!不一般啊!你们俩就是那什么,走一圈还是会回到对方的身边~”她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阮颐这才想起,高中的时候晚上和周衡扬一起回寝室时总会听这首歌。
“话说,小颐子啊,”还没等她接话,周衡扬赶紧劝道,似乎生怕自己少说一句,阮颐又会钻入自己的牛角尖里,“我觉得之前段执一没和你联系,可能有些什么别的原因,要不然你干脆就自己挑明问问他吧,说不定你问他了,或者说知道他真正的答案了,反倒是个好结局呢。要不然在你心里一直得不到答案,始终是个结,你们的关系就很难有重大突破了。而且就我对他和他爸妈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把人吊着的人….”
阮颐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愣地出神,原本杂乱的思绪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刹那被挡在了眼皮外面。半梦半醒间,阮颐觉得身子有点凉,将被子撩开磨磨蹭蹭地爬了进去,还好出门的时候没化妆。
这是她陷入昏睡前最后一个念头。
梦里的阮颐走在学校的小操场上,升旗台前已是搭好的舞台,四下却是无人。她试着张口喊周衡扬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只得一步一步向前走,靠近那个黯淡的舞台。
突然间,一束白光从舞台正上方洒下,那束光射向的地方却没有人,耳边缓缓地响起小提琴的声音,悠扬、婉转。是她喜欢的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
她左转又右转,没有人。她甚至无法判断出这样的灰蒙蒙是s中的清晨还是傍晚。
环顾了很多圈,还是被舞台中央的人吸引了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穿黑色西装的段执一坐在了那束光影下,端着琴缓慢地拉着。
这不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却是第一次,即使是在梦境里,真真正正的属于两个人的异度空间。
他好像看不见她,即使她和他的距离只有五米。又或者,他沉迷于小提琴的旋律之中。他一共拉了三首,每一首阮颐都知道。
☆、祝愿
“咚咚。”房门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响着,阮颐用被子蒙住了头,过了半分钟才瑟缩着探出半个脑袋,懒洋洋地说:“爸,别敲了,我醒了。”
门外的人满意似的,终于停了手。阮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半个钟头,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拿起手机开机,看了看时间,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遮住了眼睛。
阮颐家的对面是一家公立幼儿园,以前即使是周末,幼儿园里的儿歌也会在早上八点准时响起并持续半小时,因此高中以前的阮颐从来没有超过八点半以后起床。
当然,高中的阮颐更不可能八点半以后起床了。
“阮颐,走吧。”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阮颐有些莫名其妙,侧身眯着眼睛慢吞吞地打字:“走哪儿?”
“大姐,昨晚才跟你说今天陪我去剪头发,你不会就忘了吧。”
她揉了揉头发,坐起身。感受到正对着床的窗户外,一阵凉意袭来又瞬间躺倒。闭着眼睛不靠谱地回忆了几分钟,确认再三这位准妈妈昨天晚上绝对没有跟她提过剪头发的事宜后,不客气地回道:“没想到真的有一孕傻三年,你昨天没跟我说你要陪你去剪头发。”
“我不管,这几个月我老大,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周衡扬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阮颐默默腹诽。
“那等我半个钟头吧。”
“小姐,这下面的都要剪掉吗?”造型师对着镜子里的周衡扬比划了一下。
“嗯,”周衡扬的眼睛离开了手机屏幕,望了望面前的镜子,把手放在了比造型师的手还要高一点点的位置,“这以下都剪掉吧。”
“你这头发留了挺久吧,真下得去手。”阮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动着杂志,瞟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周衡扬。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妈说为了宝宝的营养着想,必须把长发给剪了,”周衡扬又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阮颐,撇了撇嘴,“你看看你,老不老土。现在谁来发廊还坐在旁边看杂志啊,你是千禧年穿越过来的吧。”
旁边经过的洗发小妹被周衡扬的语气逗笑了,看了一眼阮颐,友善地冲她眨眨眼睛:“这位小姐姐如果想改变一下发型,我们这里有好的发型师推荐哦。”
阮颐笑着摇摇头,继续翻动着手里的时尚杂志。
她才不剪呢,好不容易才留了这么长。
“哎哎哎,小王。”旁边有个男人应了一声,走到周衡扬旁边,周衡扬半眯着眼睛看着翻页极快的阮颐,“你说她剪个什么造型比较好,齐肩短发再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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