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嫁女,和平联盟只是做给世人看的假象,实则是以屈求伸、以退为进,以期卷土重来。
那么世府呢,怕也是一样的心思。
而她便是这场角逐里的牺牲品。
想到此,她捏了捏自己的拳头,黑眸微微闪动的光泽里有一股被压抑了很久的恨意被释放出来。
男人以追求权力为目的,而女人便是他们不择手段时总会用到一枚棋子。
用完,即弃。
她是,她的母亲亦然。
她习惯性地抚向右手的手腕,那里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戴在手上的镯子已送去修理了,不由觉得心头空落落的,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那温润的玉石总能在她悲伤的时候温暖她的心。
她将没了玉镯的手腕握紧,细细思量着之后的行动。
首先就是要得到叶娆的信任,只有得到了她的信任,她才能继续实施之后的行动。
好感已经有了,差的就是如何亲近了。
她在决定嫁过来的那一刻就对自己发过誓,绝不会像母亲那样,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却落得人财两空,抑郁而死的境地,她也绝不会让害死她的人好过。
她要帮尉迟明辰夺得总统的位置,然后狠狠的报复回去。
那个女人曾经对她的母亲做过什么,她便要一件件一桩桩的还回去,十倍百倍的奉还。
什么父女之情,养育之恩,她统统不在乎,她的眼里,心里,只有母亲死时那一双怎么也阖不上的眼睛,还有那被血色湿透的床单以及无尽涌出的鲜血。
“桐桐,要照顾好弟弟……”
弟弟……
哪有什么弟弟,刚成形就成了一块被鲜血浸湿的模糊血肉了,不过是母亲临终前的幻觉。
就是那一天,她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
接着,她的外祖母,外祖父连女儿最后一面都见不着,被下人驱赶,被诬陷有罪,全都死在了监狱里。
还有她的小舅舅……是外祖父的老来子,不过11岁,却在那个刚过完中秋的清晨,冰冷地浮在金府刚修好的荷花池里。
她清楚得记得,小舅舅有多么会游泳,她会游泳都还是他教的。
无法忘记,当他的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那女人眼里暗暗闪出的得意洋洋。
她仿佛又亲历了那一刻,愤怒与悲伤令她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腕,直到白皙的手腕上显出一道紫红色的淤痕,像是一个镯子那般。
青紫淤痕下,她生生用手指甲抠出了一条血痕。
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他……
那个她深深爱过,一心一意要嫁的男人。
可是到头来……
她勾了勾嘴角,笑出来的声音,又悲,又凉。再纯真的感情在面对权利和地位时都是会瓦解的。
她忘不了那天,他为了讨好另一个女人陷害她,辱骂她。
他脸上那曾经她以为最温暖的笑容,再也没有了,只剩下鄙夷和漠然。
那种漠然,是毫不在乎,是视而不见。
那种漠然像是他天生的。
痴心所付,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那时的她,只能故作坚强地站在那里,被一群人指指点点,即便心痛到体无完肤,也不能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那种痛,仿佛被一枚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疼到极致后再拔出,再刺进去,来来回回了无数次。
她眼底掠过了一丝哀凉,手腕被抠出来的血蜿蜒的沿着没受伤的白皙皮肤一滴滴的落在裙摆上,或许真是痛到极致了,她再也感觉不到疼了,看着伤痕累累的手腕,不过是抬起手放到嘴边轻舔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她的唇,那一瞬她清纯的五官,瞬间魔魅得像个妖姬。
是个被复仇之火燃烧的血色妖姬。
离开金家后,她便什么也不是了,除了外祖父亲自培养的千雪还留在她身边外,她一无所有,想要报仇就只能借助这段婚姻,她会竭尽所能地帮助尉迟明辰,会牢牢地迷住他,利用他,像毒蛇一样地缠紧他。
只要能报仇,她做什么都可以。
但,绝不会爱上他。
因为男人的爱,是这世间最凉薄的东西。
一无是处!
门外,一双眼正通过悄然打开的缝隙看着她,她脸上的恨,怒,怨,他看的一清二楚,可惜灯光太暗,照不进他的眼里,看不到他眼里的心思。
“咦,姑爷,你怎么在这?”千雪起来上厕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尉迟明辰。
尉迟明辰收回了窥视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将门轻轻带上,“睡不着,想喝杯牛奶再睡。你来的正好,下楼帮我去热杯牛奶,我想起来还有事没做。”
“这么晚了,姑爷还要做事?”
“小丫头,别问那么多,快去。”
“哦!”
千雪不疑有他,听话地下楼去了牛奶了。
尉迟明辰的视线又回到了门扉上,但没有敲门进去,而是幽幽叹了一声,转了脚跟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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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第一次见到韦秀兰,是在遇到金悦桐后的第二天,她正在值日,提着两个垃圾桶往焚化炉那走,倒完垃圾准备离开时,突然头顶笼罩了一抹阴影,她抬头,倏地一道雷光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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