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府现在总共有三位少爷,夜辰是嫡子,称呼上是嫡长子,但明辰和曦辰是在他之前出生的,因此下人们若要唤起来,都称呼明辰是大少爷。
如今,尉迟府的主母顾卿晚进了医院,偌大的尉迟府不能没人打理,三位少爷中,只有明辰定了婚事,且是金家的千金,金悦桐,理所当然的这位还没正式过门的大少奶奶就成了代理主母。
不过,此时金悦桐哭声阵阵,端的是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一个劲地自责。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我不办茶话会,夫人也就不会出事了。”
旁边几个大家名媛见着了,纷纷劝慰,叫她别自责,这就是个意外,茶话会上的食物大家都有份供应,什么李家小姐带来里的话梅饼了,张家二小姐让家里的名厨做的玲珑蛋卷酥了,也有几位从百年老店直接购买,什么上品芝麻糕,七彩燕窝羹,东西太多,数都数不过来,当然尉迟府自家也提供了不少甜点果品。
这种茶话会是上流社会的名媛夫人的一种很喜欢的社交活动,区别于那些需要正式穿着和讲究礼仪的活动,可以很随意交友谈八卦,就是没事喝个下午茶,联络联络感情,认识认识新人举办的活动。
金悦桐明年开春就要嫁入尉迟府了,这时候办茶话会是很正常的事,收到邀请函的名门闺秀,豪门太太,冲着她今后的身份,都很赏脸的来了,没有一个落下的。
这么一件拓展人际关系的事,本来是好好的,相谈甚欢,谁想顾卿晚会突然昏过去。
经此一事,她们也算看出来了,这个金悦桐太柔弱,是个付不起的阿斗,搅乱不了尉迟府的风云。
瞧她只会哭,话都说不清楚,哪斗得过顾卿晚啊。
这事肯定就是个意外了。
贵妇们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要好的几个都在偷偷谈论。
这时,尉迟明辰的亲娘沈运梅登场了。
下人们见了,齐齐喊了声:“小夫人!”
沈云梅仪态甚好的颔了颔首,看见金悦桐在哭,立刻扑上去,心疼道:“这是怎么了?我就睡了一个午觉起来,你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她是尉迟清河的小妾,不是正房夫人,说难听点就是情妇,名不正言不顺,但肚子争气,给尉迟明辰生下个长子,地位自然就不同了,尉迟清河是想尽了办法给她抬身份,这小夫人的称呼就是和顾卿晚据理力争,冷战了十天十夜得来的。
金悦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别说是说话了,估摸着一会儿会厥过去。
“千雪,你说!这一团乱的是怎么回事?”
千雪是金悦桐从金家带来的贴身侍女,对金悦桐最是忠心,就将顾卿晚昏倒的事说了一遍。
“怎么就食物过敏了?”
沈运梅十分吃惊,但她这副表情看在那些名媛豪门太太眼里却分外的假。
开茶话会的暖房就在花园中央,离别院没多少距离,沈运梅的房间在别院的三楼,正对着暖房,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候装着刚午睡醒,啥事不知,谁信啊。
她和顾卿晚素来不对盘,来参加的太太夫人们,都是正房,最看不起的就是她这种小三,抢了别人的丈夫还好意思鸠占鹊巢,害得不少太太的男人也有样学样了。
不要脸!
大写的不要脸。
她这吃惊的模样,明显就是避嫌,不想让人将脏水泼到她身上,故意装傻呢。
“慧宁,你去找张伯,让他打听打听,看老夫人有事没?”
“是,小姐。”
宫慧宁是尉迟明曦的母亲,是尉迟清河的又一外室,也是沈运梅的侍女,对沈运梅忠心耿耿,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张伯是别院的管家,被急吼吼地被招了过来。
沈运梅劈头问道:“人都送去医院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问你,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王陆二管家说,人还没醒。”
“查出病因了吗?”
“还没,正在做检查。”
“老爷人呢?”
“和大少爷在政厅开大会呢,没法联系上。”
“这时候还开什么会?你快派人去告诉一声。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不能耽误。”
“嗳!”
沈运梅关切的表情一点看不出演戏的痕迹,又对着宫慧宁道,“曦辰呢?”
“出去了。”
“这小子这时候了还出去玩,催他回来去医院看看。”
“是,小姐。”
这会儿,沈运梅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对着众位夫人名媛们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没想出了这么一桩事,这天也晚了,不如我派人送各位夫人小姐回去吧。”
这些太太夫人名媛小姐们都是知情识趣的,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纷纷有礼貌的告辞。
可惜了一场好戏,看不到尾声了。
不过圈子就这么点大,有的是人传八卦。
等客人都走了,沈运梅遣走身边的仆人,对着金悦桐道,“别哭了,人都走了。你给我句老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她觉得这事有蹊跷,想她顾卿晚什么身份,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有没有过敏源会不知道,要有,当初她早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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