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前世情爱纠葛,她与他身体里的两个人都有过肌肤之亲,但如今她总归是新生的一个人,没办法以前世的经验来对待这件事。
她不是怕,是慌。
“妖娆,把头抬起来看我!”
“看……看什么……”她死活不肯抬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他索性用手捧起了她的脸,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与他视线相对。
“你……身体……身体不好,赶快穿衣服,小心……小心着凉。”
身体不好四个字,戳心窝子了。
夜辰脸黑得有点可怕,从牙齿缝里挤了一句出来,“房里有地暖。”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妖娆在心里大叫。扭腰从他怀里逃了出去,门被他堵住了,她不好出去,干脆去床边扯了被子,兜头往他身上盖。
“你……你要是感冒就麻烦了,不是最讨厌吃药的吗,到时又得多几粒药了。”
夜辰被她裹成了一头熊,她似乎仍嫌不够,又将他往床……不不,还是往沙发上推的好。
“你不能站太久,会体力透支的,坐……坐下!”
他的确不能站太久,为了养身体他都坐轮椅,可是这时候提这些,是男人都受不了,他的脸就更黑了。
身体不好?
体力透支?
还不能站太久?
句句戳心窝啊!
他下巴的线条彻底绷直了!
忙活了一圈,妖娆竟觉得热了,手心脚心都在冒汗,地暖于她真心没什么用,她可是三九寒冬穿着一件单衣也能在外头晃荡不会感冒的体质。
“我去倒点水给你,洗完澡应该多喝水。咦?水壶呢?”她四处张望,打心眼里希望房间里没水壶,她好有借口开溜,偏偏事与愿违,殷伯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放在茶几上。
她心里怨死了,拿起茶壶,哎呀了一声,“茶是凉的,我去重新泡。”
脚刚迈出去,就被夜辰拽了回来,她惊呼一声,手里茶壶眼看着就要翻了,下一秒就被夜辰稳稳地接住,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凉了吗?我怎么感觉挺烫的!”
她颤了颤,羞窘于谎言被揭穿,头都快垂到胸口了。
夜辰将茶壶放回了茶几上,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圈住。
她颤得更厉害了,两只手死死捏着。
“你在冷?”
她摇头,拼命摇头。
他却置若罔闻,展开身上的被子,唰的一声,将她一起裹住。
“这样是不是暖和点?”
她热得额头都冒汗了,身上的衣料很薄,贴着他的皮肤,就像没穿一样。
“夜……我……我……”她吞吞吐吐地说了好几个我,就是没办法将话说完整。
“你不愿意!”夜辰突然打断了她
她又是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此沉默。
沉默的结果就是惹怒了他。
不回答就是‘是’了。
他一声嗤笑,笑意寒芒,声音危险地说道:“你是不是想把第一次给辰?”
她面色一僵,身上的热意瞬间就被他散发出来的阴冷给终结了。抬头时,差点被他眼里的那道有如实质的视线灼伤,而他脸上一闪即逝的冷厉,足以让她明白他现在有多愤怒。
灯光下,像镀着金光一样的完美容颜很轻易地就被眼底的一丝幽暗给毁了,如果天底下真有魔王的话,大约就是他这样的。
这副模样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他,手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悄然握成拳。
她突然仰起头,“如果……如果我说是呢。”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神情阴郁得令人胆寒,怒气在胸口涌动,面色越来越冷,突然他捉起她的手臂,粗鲁的将她拽起,怒意已无法掩盖,灰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焰也越来越红,他一言不发地将她拖到床上,然后扑了上去,修长手指猛然伸出,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他。
“为什么?”他吼。
这件事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但一直以来他都刻意回避了。
那就是她爱谁更多一点。
是辰?
还是他?
今晚这个答案似乎揭晓了,这么地猝不及防,他甚至没有任何准备。
因为愤怒,他没控制住力道,她的下巴都被掐红了,很疼,过后肯定会有明显的指印,她也不反抗,尽可能的保持面上的平静。
“我欠他的……”上一辈子欠的。
他听不懂,神情也更暴戾了,沉浸在她可能更爱辰的嫉妒里,甚至怀疑她是因为辰的关系而不得不和他在一起。
共用一个身体!
该死的共用!
他从没有像此刻那么憎恨过这副诡异的身体。
可是就算憎恨,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这是天生的,从娘胎出来就是这样,也没人能解释是什么原因造成。
“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我,还是仅仅当我是个赠品。不得不要的赠品?”
她没想他会这么问,想回答他,可他手指力道太大,掐着她张不了嘴。
“妖娆……”他慌了,害怕了,掐着她下巴的手指抖得剧烈,指尖也越来越冰凉,瞳孔里有克制不住地哀伤在流动,一滴一滴的往外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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