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
试了一会儿,顾卿晚就觉得累了,拧着鼻梁骨躺到了贵妃榻上,元妈麻溜的递了茶杯过去。
“夫人是不是头又疼了?”
初一那日过后,顾卿晚时不时就头疼,其实就是被气的,元妈就发挥作用了。
“嗯,老样子,你按按吧。”
“嗳。”
元妈是精油按摩的老手,遣退了服侍的人,点了檀香,搓上百合精油,轻重有度地按上了她的太阳穴。
做旗袍的老师傅被王陆带了出去,大约过个五六天再会来一次。
顾卿晚舒服些了,问道:“让你盯着殷伯,这几日有什么动静吗?”
“没见着有什么动静?”
“夜辰没和他联系吗?那这几日小楼里的东西,怎么一件件的往外搬。”
“我让个小丫头去问过了,说是过年的时候少爷的交代,将一些老旧的不用的家具都扔了,过年的时候人来人往,又都是客人,殷伯没空弄,这会儿趁着给狐狸精那操办婚礼,借了几个人搬走了。”
“老旧家具?那些可都是上好的木头,是紫檀木的,翻新上色就好了,扔它做什么,他以前不是挺喜欢的,尤其那个大书架子,小时候我嫌和窗帘不配,想换,他都不让。”
“少爷长大了,喜好肯定变了。”元妈又换了橙花的精油,搓热后道,“也可能是……”后面的话她没敢说,但顾卿晚猜到了。
“你说叶娆?”
元妈点点头。
一听这名字,顾卿晚就气,头愈发疼了,“真是和老子一个样,被个女人迷的五迷三道的,说什么是什么,我是造了什么孽了啊!”
“夫人,您别难过,叶娆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你再反对少爷也不会听,只会愈发弄僵您和少爷的母子关系,这事您还得让步,让少爷自己去折腾,想那小妖精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您现在看着是退,是忍让,但少爷始终是您的儿子,会知道您的好的,您也不想少爷就此不回来了吧,要是少爷不回来,不是便宜了那只狐狸精吗?”
元妈的这番话说到顾卿晚的心坎里了,儿子不声不响就这么走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口讯都没捎回来过,她要是再反对叶娆,那就等于是逼儿子和自己决裂,没了儿子,她还拿什么来和沈运梅斗,靠顾家那一群废物吗?
过了个这么晦气的年,她也是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能硬碰硬,得迂回,夜辰喜欢那小妖精,就让他喜欢吧,她面上是不会再反对了,但心里是天天诅咒小妖精赶紧死,被车撞死也好,病死也好,死了夜辰就能续弦,可比离婚强多了,到时候娶个身家金贵的名媛小姐,照样能翻盘,暂且先忍着。
她拍拍元妈的手道:“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要我一下就接受,实在难,我真那么快接受了,夜辰也不会信的,他啊过年的时候,说走就走,什么话都没留下,要不是让人打听,我压根不知道他是去叶家了,那什么十一区,穷乡僻壤的,也不知他吃的好不好?”
“您就放心吧,看殷伯的样子就知道少爷肯定没事。”
“唉,殷伯也是只老狐狸,半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我,要不是看他几代都服侍尉迟家的人,我早炒了他了。”
元妈的胖脸抖了一下,一双眼贼兮兮的转了转,“那就是个老不死的,连您这个当家主母都不放在眼里,您还留着他做什么。”
这只老狐狸要是不走,她堂兄王陆这辈子休想坐上大管家的位置,她心里恨殷伯是恨了很久了,免不得要在顾卿晚这里说几句诋毁的话。
“夫人您就是脾气太好了,您可是当家主母,他就是一个下人。”
顾卿晚怎会不知道她心里的道道,但这件事她真的做不了主,殷伯是尉迟府的老人,连着几代都是尉迟家的忠仆,她没那个权力,要赶也得尉迟清河说话,但尉迟清河向来喜欢和她对着干,倘若他知道她想炒殷伯的鱿鱼,他大约会将殷伯弄去沈运梅那。
若是这样,那还了得,怎么说殷伯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相当忠诚的,仅凭这一点,她就不能让殷伯离开。
“下人是下人,可祖祖辈辈都是尉迟府的忠仆,比我这个媳妇的资历长久多了,元妈,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为了夜辰,我不能弄走他,不过你放心,总会有机会的,他岁数也大了,也该退了。”
“这不是还有殷实吗?”
“殷实年纪轻,大管家等殷伯退了,论资历,我自然举荐王陆,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不会亏待你们兄妹俩的。”
这颗糖元妈很受用,虽然只是塞牙缝,没法满足,但知晓她没忘了当初嫁过来时的承诺。
“我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可别再伤神了,要不揉进去的精油都没有效了。”
“我现在愁的是,金家那丫头要是先生了儿子怎么办?”
“夫人放心,我和堂兄已经安排好了,等结婚那天……”元妈附耳在她身边咕噜咕噜的说了一堆。
顾卿晚越听,眼越亮,但心里又不免担心,“这么做会不会被发现?”
元妈阴狠地笑道:“不会,您放心好了,保证谁都察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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