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就出了院子。
云景庭扭过头看媳妇儿,压低了声音温柔的问,“干嘛?你要说什么?”
米香儿也没回答,走过去为他整了整领口,目光眷恋地凝视着他的脸上,好久也舍不得离开。
云老虎有点儿愣了,“你不是有话说?说吧!别让裴永等久了!不好!”
米香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也没什么话要说,就是嘱咐你……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千万沉住气,少吵架!”
云景庭不疑有他,以为米香儿说的就是眼前,“放心吧!我到部队坚决不吵不闹,尽量少说话,尽量配合组织调查,不过,无论是谁,想要我去给顾千行道歉,说出大天也不行!我那是人不犯我!就这样!”
转身就要往外走,米香儿又拽住了他,顿了半天,“对!就不道歉,咱别委屈自己!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事儿……就去做,我永远支持你!”
踮起了脚尖,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这才笑盈盈的一歪头,“去吧!”
云景庭心里感动媳妇儿的理解,可也没黏黏糊糊的多说,一是不想让外面的裴秘书等太久,二是在考虑调查会上的措辞……只用大手在米香儿的肩头上捏了一下,“等我啊!”
转身就出了院子。
米香儿跟着他跑了几步,站到了院外的台阶上,眼瞧着吉普车绝尘而去……眸底渐渐红了,她赶忙扬起了头,视线望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扭身回了屋。
对着镜子,把及腰的长发梳了又梳,动作认真的编成了一根又黑又浓的发辫,编得极为细心,甚至连碎发都不轻易放过,等到最后对镜一览,长辫子像是一个油光锃亮的“麻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俯身在抽屉里拿出了剪子,抓着辫子,毫没犹豫,齐根剪下……顺势把辫子放在了一边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里。
米香儿决定要走了……
这几天把事情前前后后都想了个遍……即便再留恋,即便再不舍,为了丈夫,为了孩子还是要离开,可自己现在身无长物,除了一堆麻烦,真是没有什么可以给丈夫留下的了。
想了又想,唯有剪下云景庭最喜欢的这把青丝……既算是一个念想,也算是她的决心。
米香儿转身坐到桌边,开始写信了,与其说是信,其实更像是一张便条,也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陈述事实和感动煽情,她的性子就是直爽干脆,也用不着说那么多,简简单单几句话:
老虎:
我走了!
考虑再三……咱们在一起还是不合适!
别找我。
我的性格你了解,这根发辫就代表我的决心……坚决分了!
如果有缘就再见!
如果无缘就……
别了!
珍重!
随信附上离婚申请,你我都自由了!
从此……我再嫁,你再娶,两不相干。
大米留言
纸短情长,话虽然说的绝,可是不知不觉的眼泪却流了下来,打湿了信纸,她赶忙用衣袖擦了擦纸面,把这封信件放到一边,又开始写另外一封了。
离婚申请:
米香儿,女,18岁,由于和丈夫云景庭感情不和,政治觉悟有距,无法继续生活在一起,特此申请离婚,无子女,无财产纠葛,从今日开始,永远断绝夫妻关系,划清一切界限,老死不再往来。
郑重其事的签上了名儿:米香儿一九七六年八月三十
写完之后,又誊抄了一份,准备交给云墨城,云司令手里有了这个东西,就是证明儿子“清白”的一个“法宝”,也能更好的保障云景庭的前途。
在那个年代,夫妻办没办离婚手续,很多人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从思想上根本划清界限,行动上断绝夫妻关系,永不再来往……这种字眼儿才是政治上的保证。
本来想附上结婚证的,可是留在小院里没拿出来,米香儿也就作罢了。
忙完这些之后,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游走……没有什么可带的啦,本就是两手空空的来,现在也干干净净的走,该带走的东西都在心里呢。
米香儿走到床边,叠起了被褥。
她知道云景庭的床铺一向是一丝不苟,特意就按照丈夫的“豆腐块儿”法,叠了半天……还是似是而非,不由得摇头苦笑,索性就放弃了。
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房间,还有桌面上的盒子和信笺,这才轻轻地关上了门,缓步出了院子。
米香儿先去了生生照相馆。
一进门儿,客气的跟前台打招呼,“你好,我姓米,昨天老李师傅给我们照了结婚照,应该洗出来了吧,我特意交代过的,今天要取!”
前台眨巴了两下眼睛,“哦!对!你是加急的吧?等一等!我找找!”
低头在一排小纸袋里翻了半天,“找到了!”
随手递给了米香儿。
只见纸袋上用圆珠笔写着几个字,8月29号米香儿+云景庭……大概是当便查询的注释儿吧,米香儿抽出一看,里面是两张已经洗好的相片外带一张黑胶片。
相片还是黑白的,质地略带些麻面,边缘用裁剪刀压出了好看的花纹,再一细看相片上的人,云景庭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幸福的仿佛可以跃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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