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娴儿拍着胸口,连连惊呼:“原来是这样!这丫头也太歹毒了!今日我若认了针线是我的,这罪名必定要落到我的头上;可我若不认,姐姐你的罪名又洗刷不干净----幸亏我情急之下拿桐君姑娘做了个挡箭牌,不然咱们就真的完了!”
朱金蓝深以为然:“是啊,幸亏妹妹聪明,否则你我二人总有一个要折在那贱婢手上!”
郑娴儿忐忑道:“今日咱们算是侥幸,只是陈四小姐……”
“没事的,”朱金蓝轻笑道,“玉珠那贱婢已经滚出府去了,针线的事让真儿担着也好。太太总不能找一个客人去查问根由。”
郑娴儿点了点头,诚恳地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二嫂才好!”
朱金蓝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心中疑虑渐消,面上却作出十分自责的样子:“这桩事是我的奴才闹出来的,妹妹非但不疑我,反而还肯对我掏心掏肺,做姐姐的心里真高兴。”
“姐姐,咱们说好了互相扶持的。”郑娴儿“真诚”地道。
朱金蓝点了点头,面上又现出了几分忧色:“你我姐妹自然不必见外,只是大嫂……唉,妹妹,你有没有发现,刚才在太太面前,大嫂口口声声指认我是歹人,却对玉珠百般包庇?我疑心……玉珠那贱婢,恐怕早就被她收买了!”
郑娴儿心中一凛。
朱金蓝忙又趁热打铁道:“你想想看,如果铮儿的病不是她自己使的苦肉计,她为什么不着急请大夫,倒要等你劝了才肯请?如果她跟玉珠不是一伙的,她为什么不怨恨那贱婢,反而要替她求情?”
“大嫂她,不会吧?”郑娴儿的神色有些犹疑。
朱金蓝冷笑道:“你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她是长房,如今府里的事却是我管着,她怎么能不恨我?至于你----妹妹,她一向不喜欢你,你又占着嫡长的名分,难保她不会对你下手!今后你也要加倍小心她才是啊!”
郑娴儿沉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多谢姐姐,我记着了。”
朱金蓝看见她郑重其事的神色,忍不住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郑娴儿正在心里暗笑,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小径上,一道熟悉的人影躲躲闪闪地溜了过去。
是她?!
郑娴儿心头一跳,忽然莫名地紧张起来。
***
书房正厅的后门开着。楼阙捧了本书坐在椅子上,眼角不时地向门口瞟一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门口人影一闪,妆容精致的女子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桐阶。”
“陈四小姐有事吗?”楼阙眉头一皱,神情十分不耐。
陈景真微微一笑,自作主张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手里的茶盘放在了桌上。
两碟点心、一只茶壶、一对茶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大老远捧了来的。
楼阙随手把书扔回桌上,心头一阵烦躁。
陈景真咬了咬唇角,似乎快要哭出来了:“桐阶,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值一提。”楼阙淡淡地回了一声,起身要走。
陈景真忙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急道:“先前是我不懂事,表姐已经骂过我了!这两天我跟表姐学了一道茶,算作向你赔罪好不好?”
说罢,她也不等人答应,只管慌手慌脚地把茶水斟出来,双手捧到了楼阙的面前。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两只脚就像钉在地上的一样,半步也不肯挪动。
楼阙将双手背在身后,脸上难掩嘲讽:“陈四小姐的意思是,今日我若不喝这茶,你就不放我走是么?”
“当然不是……”陈景真脸上一红,忙向后退了小半步----也就一只脚的距离。
楼阙冷笑一声,坦然地擦着她的脸前走了出去。
“桐阶!”陈景真锲而不舍地端着茶碗追了出来,“你不肯喝我的茶,是不接受我的赔罪吗?”
楼阙冷声反问:“陈四小姐这是赔罪的态度吗?我若执意不喝这茶,你是不是打算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灌下去?”
“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你为什么要躲我!”陈景真这次是真的快哭了。
楼阙跨出门槛,淡淡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怕对你名声有碍。陈四小姐……”
后面的话,他不知怎的没有说下去。
陈景真大喜过望,几乎连茶碗也端不住了:“桐阶,原来你是为了我!”
楼阙拍了拍额头,无奈道:“刚才那句话,我纠正一下----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怕对我名声有碍。”
“噗----哈哈!”廊下响起了一声控制不住的大笑。
陈景真的俏脸立时红了个透。
直到这时她才看见,门外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素衣素裙的女子----正是她最看不顺眼的郑娴儿来了。
“三嫂。”楼阙微笑着打了招呼。
郑娴儿回应他一个同样的微笑,顺便附赠飞眼一个:“我就在这儿歇歇脚,你们当我不存在就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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