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寒“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秦心柔先还有些没懂,既然同意了,为何不动,旋即便明白过来,连忙放了手中打起的帘子。
卞惊寒这才将弦音的脚放下来,将手里的小药瓶递给她,然后起身撩帘出了马车。
弦音哪还有心思涂药,自是竖起耳朵,贴着马车壁,听外面的动静。
当然,她最关心的是卞惊寒的解药,秦心柔是不是送解药来?只有解药真正到手,才算真正安全。
马车外,两人相对而立。
正值午时刚过的光景,明媚的阳光兜头铺下来,将两人身上拢了一层明晃晃,秦心柔看着面前恍如神砥一般的男人,心绪万千。
“公主。”卞惊寒开口,秦心柔才怔怔回过神来。
自袖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递了过来,什么都未说。
卞惊寒垂目,是一方丝绢,墨色,一看就知道上好的金蚕丝质地,一角以银线绣着一朵白色的莲,丝绢是叠着的,应该说,是包着什么东西的。
卞惊寒眸光敛了敛,自是知道里面包的何物,秦羌给她的那粒解药么。
没有接,眼梢轻挑,他抬目看向她:“公主这是”
秦心柔抿唇默了默,有些犹豫,终是实话实说道:“解药。”
那夜簪花之事,已让她明白,自尊和面子对于一个男人有多重要,所以,她才决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什么也不问,就只将包着解药的丝绢给他,聪明如这个男人,一定会明白她的苦心,也感激她的用心。
何况,还可以顺带着送一方丝绢给他。
可他似乎并未反应过来,她便只得将话言明。
还以为这次他会感动接过,谁知他依旧没有伸手,俊脸满是疑惑,问她:“什么解药?”
秦心柔愣了,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解药。
可她还是回了句:“书房门栓上的。”
卞惊寒就更加疑惑了:“为何给本王?”
秦心柔汗,心里当即有些恼了,她那般处心积虑、那般艰难地帮他弄到这粒解药,还以为她的突然出现,他一定会惊喜非常,谁知竟一直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爷不需要吗?”
“不需要。”卞惊寒回得爽快。
秦心柔再次愣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王爷没中毒?”
“本王又没进过书房,为何会中毒?”
“没进过?”秦心柔难以置信。
如意跟她说得非常肯定,自己清清楚楚看到他进了她二哥的书房。
“嗯,从未进过。”卞惊寒点点头,低醇的嗓音如常,口气却是让人毋庸置疑的笃定。
秦心柔忽然觉得伸出去的那只手好酸,也沉重得厉害,缓缓将那只手收了回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丝绢里的那粒解药一样,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强自抑制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哑的声音:“那就不耽搁王爷了,王爷慢走。”
“告辞。”卞惊寒微微一颔首,转身便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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