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副将背着出宫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想不通。
几次看向管深,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他却又没在想这件事。
其实,她也不傻,脑子里一些点儿还是有的。
比如,让她一人等在亭子里,却带上了管深和副将,又比如,姐姐突然发狂了一般疯跑,却专挑幽径小道,最后跑进禁园
的确是反常的。
只是,她没法将这些点连成线,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想象不出他们的动机和目的。
如果真是一个局,是他们做的一个局,那卞惊寒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
不行,她必须搞清楚!
她可不想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人。
回到三王府,副将直接将她背回致远院的厢房,放到榻上,上屋抽梯跟笑里藏刀看到,都吓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将同样受伤不轻的姐姐放在边上的一个椅子上,管深便急急吩咐二人:“你,速去请大夫,你,先去烧些热水。”
两人领命而去。
弦音躺在榻上,浑身疼得厉害,但是,压在心头的问题不搞明白,那份压抑的感觉比身上的疼痛更让她难受。
想了想,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哑声唤副将,“能帮我去倒杯水吗?我喉咙好干”
副将是话很少的那种人,但绝对是行动派,而且人不错,听到她如此说,自是跑得飞快。
厢房里便只剩下她和管深了。
大概是为了让她等会儿喝水方便,管深也没让她躺下去,而是拿了枕头塞在她身后,让她靠坐着。
“还好吧?”他问她。
“嗯,”弦音点点头,抬眼看向他,一脸真诚道:“谢谢管家大人。”
管深没做声。
弦音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指了指椅子上奄奄一息的姐姐:“对了,大夫也能看姐姐吗?是不是要请个兽医看看?今日说来也怪,姐姐反常得很,就像是吃错药了一般,发了疯地跑,我怎么喊都不停下来”
———那无色无味的引猴散可是出自江湖第一制药高人破凌云的手,一直从凉亭撒到禁园,猴子一旦被引住,能喊停下来才怪。
从管深的眼里读完这条心里,弦音呼吸一颤。
心情一时不能平静,她微微喘息。
果然。
果然一切都是预谋。
为什么?
“等会儿大夫来了看吧,能治姐姐就治,不能治再去请兽医。”管深回道。
完全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弦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什么?”管深没懂。
“为什么王爷要这样对我?”弦音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管深脸色微微一变,“什么?”
“为什么王爷要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个下人,王爷为什么愿意救我,愿意为我跪地跟皇上求情?还有将军也是,为什么都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厚待?”
管深明显松了一口气,眼波微闪,“那还不是王爷跟将军仁德,你毕竟是三王府的人。”
弦音一瞬不瞬地将他眼中的真正心思看了个干净。
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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