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着她的样子,卞惊寒微微眯了凤眸,细碎的阳光落入他黑琉璃一般的瞳中,折射出光亮一片,他抬手,握了她勾勾点点的手指。
弦音心尖一抖,吓得赶紧抽出来,然后做贼一般四下环顾了一番,生怕被别人看到。
卞惊寒垂眸笑了。
远远地见一个下人进到院子里来,弦音连忙开口道:“王爷还有其他吩咐吗?若没有,小的系不系可以告退鸟?”
她调皮地用了“小的”“系不系”和“鸟”,然后,还双手放于一侧的腰间,像模像样地对着他盈盈施了个礼。
卞惊寒唇角弧度又深了几分,黑眸凝着她:“去吧。”
“得令!”弦音又猛地对他躬身一鞠,动作快,幅度大,吓了卞惊寒一跳。
然后哒哒哒跑开。
卞惊寒:“”
弦音回自己厢房收拾了一番,佩丫就来了,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弦音看了看她眼睛,就明白了她的来意。
这是跟她道歉来了。
“那日那日你跳出来表演,然后说自己想要去太子府,我大家都很生你的气,我我当时也很生气,所以,大家说你的时候,我我没有帮你,对不起,你不会你不会怪我吧?”
这丫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没事,换我是你,我也会生气。”
弦音压根就没将这件事放心上。
佩丫咬咬唇,看着她,略带试探地开口:“我觉得,你想去太子府,是不是为了王爷?比如比如,跟她们说的一样,去太子府当王爷的眼线?”
弦音汗。
这话要是传到卞惊卓耳里,那还了得?
虽然,她的确也存了这样一份心。
“没有,我其实”
想个什么理由呢?弦音挠了挠头,这日后还得在三王府呆,还得跟佩丫,以及其他下人搞好关系不是,不能让大家真的觉得她是只白眼狼。
“我其实是因为自己的夜游症以前很少发的,到了三王府却是发了几次,我就想着,是不是三王府风水对我不好,挪个地儿,换个环境,或许就不会夜游了,你不知道,这个病这个病真的真的很困扰我,我”
说到最后,弦音一副难过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佩丫怜惜地拉了她的手。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种罕症”
弦音吸吸鼻子:“没事,神医不是送药来了吗?有了药,我就不担心了,以后还在三王府,还跟你们一起。”
“嗯嗯。”佩丫开心地点头。
果然,佩丫是代表大家来试探她,来找她问个明白的。
当然,她知道,以佩丫跟她的关系,就算大家没让来问,佩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她的“苦衷”,也会第一时间将这些“真相”和“苦衷”告诉大家,来洗清她的“冤屈”。
府里的众人又对她恢复了当初的好,不,应该说,比以前对她更好。
毕竟她是病患,这里面多少带了同情的成分在。
管深亦是。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管深不仅仅因为听到了这些,更因为他看到了她进明宫后,他家主子的种种作为。
除了那个吕言意,他还没见他家主子如此在意过一个人。
既然这般在意,定然不会坏到哪里去,这就是他心里的想法,也是他坚信的。
以前,他也对那个叫吕言意的女人有过极深极深的偏见,结果人家为了他家主子甘愿自己中裂迟,这份果敢和牺牲,又岂是一般女子所能及?
经过那件事后,他就决定,相信他家主子的眼光,任何时候。
夜,深沉。
榻上卞惊寒亦是睡得安稳,不过,他一向警觉性强,所以,当门口一传来细微的响动,他就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暗自提了掌风于手,他按兵不动。
然后,他就听到对方试图推开门,然,他在里面拴了门栓,对方自是推不开。
他忽的想起什么眸光一敛,翻身坐起,扬袖将那道掌风甩出,拉开了门栓。
门外的人自是猝不及防,随着自己推门的力道,门开,自己也扑踉着进了屋,还扑踉了好几步。
月光随着洞开的大门一同流泻进来,小小的身影入眼,卞惊寒眼波一动,果然是她。
连忙飞身而起,将差点扑踉在地的小身影接住。
弦音正以为自己要栽扑在地,没想到栽到了一堵人墙身上,虽然屋里黑得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熟悉的温暖贴上,她当即就知道了是他。
“王王爷怎么知道是我?”惊魂未定,她在他怀里心有余悸地开口。
卞惊寒又扬袖挥关了门。
没了门口进来的月光,屋里更黑了,黑暗中,卞惊寒牵了她的手,带着她走到桌边,捻亮了桌上的烛火。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卞惊寒瞅瞅弦音。
弦音穿了件深色的小披风,有风帽的那种披风,风帽戴在头上,将小脑袋遮得只看到鼻梁以下。
他伸手将她的风帽取下来。
“若是坏人,或先吹迷香进来,或自己在外面用东西挑开门栓,有谁会想推门进来,推不开还推,推不开还一直推?”
弦音汗。
“我这不是以为王爷可能没栓门吗?一下没推开,以为是自己力气小了,就加点力气再推,夜深人静的,也不敢唤王爷。”
“你也知道夜深人静的?不睡觉瞎跑做什么?”
“我”弦音瞬间低了小脑袋,“我睡不着特别是想着马上就丑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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