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已发不出声音,随着唇的抖动,反而让原本就止不住的鲜血更是汩汩往下淌。
终于,身子彻底委顿于地,抽搐了几下,便再无了声息。
如清看着这一切,看着地下一大滩殷红,看着女人的死状,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污的死状,只觉得背脊生寒。
静谧,良久的静谧。
皇帝坐在蒲团上一动未动。
皇帝不动,如清便也不敢妄动。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转眸朝他看过来,示意他:“去看看人死了没有?”
如清领命,微微紧了呼吸,小心翼翼上前。
缓缓伸手探于女人的鼻尖下面。
哪还有一丝气息?
如清一阵心惊,薄颤着将手收了回来,对着皇帝一鞠:“回皇上,人,已经没了。”
皇帝不知在想什么,听到他开口,回过神。
“当真没了吗?”
如清再探,且探了不短的时间,末了,又摸向她颈脖处的大脉。
“回皇上,确实没了。”
半响,皇帝点点头,“嗯”了声,随之又活动了一下酸痛的颈脖,似是疲惫至极,“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啊。”
见皇帝作势就要自蒲团上起身,如清连忙躬身上前伸臂虚虚扶了一下皇帝。
“请问皇上,这尸体要如何处置?”
皇帝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天牢里不是有那种隔离密闭的牢室吗?先将尸体移过去,不要走漏了消息,等朕明日早朝下令赐死,等朕指示,再将她已在牢中服毒自杀的消息散播出去。”
如清怔了怔。
皇帝的话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细细将他的话咀嚼了一番,除了听懂了,到时对外就说是此女服毒自杀,而不是他下药毒死,其余的,他什么都没懂。
大概是见他愣在那里,皇帝瞥了他一眼:“不明白?”
如清颔首,如实回道:“奴才愚钝。”
“那朕就告诉你,这个女人必须死,但是,老三,三王爷肯定不会让她死,就算朕下令赐死,也指不定老三做出什么举措来,反了朕这个老子也未定,可如果人已经死了,且还是自尽的,与朕无关,那情况就不同了。”
如清点点头,其实还是似懂非懂。
他懂的是,这个男人的意思,人如果没死,就有各种可能,只有死了,一切才是定局。
他没懂的是,既然想撇清自己,不想担责任,完全可以赐死都不用赐啊,直接将她服毒自尽的消息传出去。
这般想着,他便这样问了。
“皇上大可以不用赐死的,反正”
“因为朕也想借此看看老三的忠心,”他还未说完,皇帝就已经出声了,“明早朕赐死她,比如两日后执行,朕要看看,朕的这个儿子,会不会为了救这个女人真的弑父造反?”
原来如此。
这次如清才算彻底懂了。
这个男人的意思是,首先,这个女人必须死;第二,以防万一,所以先下手为强,让她的死成为定局,第三,故意下令赐死这个女人,缓两日执行,来试探三王爷是否谋逆。
只是,这招棋险啊,万一三王爷真的反了呢?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瞎担心。
既然这个男人如此设计,必定早已做了万全准备、成竹在胸。
换句话说,如果三王爷此次未反便罢,如果真反了,这个男人必定早屯兵静候,只等瓮中捉鳖,是这样吗?
帝王之术,真真可怕啊!
如清冷汗涔涔,躬身:“奴才这就去找天牢掌事安排密牢。”
“嗯。”
将一切悄无声息地处理妥当,主仆二人便出了天牢。
此时,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
两人走在空旷广袤的宫道中,一前一后。
如清心中其实还有一个疑问。
拾步跟上皇帝,见对方面色还好,他便问出了口。
“皇上,所以,顺六子真的是聂弦音杀的?”
“不是。”
不是?
那也就是聂弦音是被人陷害的?
“那恕奴才斗胆,那皇上此举岂不是遂了凶手的愿,对方想要的,可不就是聂弦音死。”
“嗯,朕就是要将计就计,遂了他的愿,看对方接下来到底意欲何为?”
如清点头。
好吧,原来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
一阵夜风吹来,透体的凉,如清打了一个寒颤。
刚刚还暖烘烘的,竟然就起风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
天上一颗星子都没有。
看来,要变天了。
翌日清晨,天阴沉沉的。
卞惊寒一身朝服走在皑皑晨雾中,管深迎了过去,见对方眼中布满血丝,怔了怔,才躬身道:“王爷,上朝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卞惊寒脚步未停,“神医今日还要出去找人,让薛富陪她一起去,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
“还有,”卞惊寒脚步一顿,回头,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跟他道:“本王今日进宫,不知什么情况,你秘密召集好我们的人,等本王指示。”
管深一愣。
与其说一愣,不如说震惊。
召集好我们的人,等本王指示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要举事了吗?
所以,昨夜他一宿未眠,就是做了这个决定?
其实,自从跟随这个男人,并得知他在暗中培养各种势力时,他就知道有这一天,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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