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寒处理完政事来到含音宫的时候,弦音还在想这件事情。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宋蓉,还是该恨宋蓉,是宋蓉让她那样夜夜被噩梦所缠不得安生,可也是因为宋蓉,她才穿越到大楚,遇到卞惊寒。
她忽然想起那个神婆说的话。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因就是果,果就是因,因果相续相。一举一动一事一人,都牵扯着过去和未来,便是因果循环。
似乎很有道理。
“在想什么呢?”卞惊寒自身后展开双臂圈她入怀。
弦音唇角一勾:“思考人生。”
卞惊寒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人生有什么好思考的,不如好好思考思考如何生人?”
弦音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当即小脸就红了个通透:“流.氓!”
卞惊寒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要去太妃所见云妃,想问问她关于我母妃的问题,另外此次之事,也要对她表示感谢,你随我一起去吧。”
“嗯。”
院子里,云妃正拿着小锄,在翻着窗外的一畦花地的土,见他们二人进门,她怔了怔,放下小锄迎过来。
正欲行礼,被卞惊寒止了:“不必多礼。”
云妃便将二人迎到院中凉亭里坐下,并吩咐婢女准备茶水。
“此次之事,多谢你相助。”卞惊寒率先开了口。
云妃却似乎并未不以为意,“分内之事而已,皇上不必介怀。”
分内之事?
卞惊寒眸光敛了敛,睨着她。
“朕记得当初你跟朕说,你是因为小时候曾得朕的母妃相救,知恩图报,所以,才会帮朕。”
云妃怔了怔,又微微笑:“我也没有骗皇上,对吧?虽然说成小时候,但是,的确是娘娘救过我,我报答娘娘。”
“没想到你藏得那么深。”
竟然骗过了所有人,不仅骗过了他父皇,骗过了他,还骗过了卞惊平。
其实,最初,她帮他的时候,他还对她存过怀疑的,后来试探了几次,发现她是真心帮他,便也释了疑。
云妃弯了弯唇:“既然觉得我藏得深,那皇上此次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自然是朕的母妃告诉我的。”卞惊寒看着她,回道。
弦音汗。
虽然知道卞惊寒故意这样说,是为了套云妃的话,直接问,不一定问得出来,不然,也不会瞒他瞒这么多年,可毕竟告诉他的人是她,说成是他母妃,听着好怪怪的。
这厢,云妃果然露出吃惊的表情,“娘娘?皇上遇到娘娘了吗?”
卞惊寒眉眼不动,“嗯。”
“她现在还好吗?最近一年多她忽然不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云妃的话没有说完。
卞惊寒已是脸色微微一白。
一年多不联系?
那意味着什么,他知道。
所以,他母妃真的在一年前那场爆炸中去世了是吗?
“娘娘现在在何处?”云妃问。
卞惊寒未答,垂目静默了片刻,问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虽然你已是太妃,但是,朕可以去说服太上皇,让他下旨废你妃位,你跟二王爷就可以再”
“多谢皇上好意,”云妃将他的话打断,自嘲地弯了弯唇,“我与他缘分已尽,已无可能。”
卞惊寒有些意外她如此讲。
方才他还见过卞惊平,对方似乎还有此心,当然,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如果对她无心,像卞惊平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被她说动出兵帮他?
“为何?”卞惊寒不解。
云妃轻抿了唇瓣。
弦音悄悄扯了扯卞惊寒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问。
云妃抬起头:“如果皇上真要帮我,就让我离开皇宫吧,在这四角方方的皇宫关了这么多年,想到处走走看看。”
卞惊寒自是应允:“好。”
看着卞惊寒和弦音携手离开,云妃一人独自在凉亭坐了很久。
卞惊平对她还有情,她知道,从这次去找他,她看得出来。
只是,这世上又有多少感情经得起背叛,还会一直在原地等待?
物是人非,她早已走出来。
在得知他父皇要杀她,而他就这样放之任之,甚至将他们的密会之地告知他父皇的时候,她就走出来了。
对一个人失望和死心,就是一段感情的终结。
曾经她也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太苛求了,毕竟他父皇是皇帝,他只是一个皇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也是没有办法,也是被逼无奈,才任由他父皇这样对她。
可是后来她发现,不是,不是她太过苛求,而的确就是他懦弱。
同为皇子,同为人臣,她从卞惊寒身上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担当。
因为她在帮卞惊寒办事,他们曾经遇到过几次困境,卞惊寒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地想办法脱困,从未想过保全自己,将她推出,有时甚至自己犯险,护她周全。
这也是这些年,她死心塌地为他的原因。
她一直在想,这样的男人,若是哪个女人走进他的心,该是多么的幸运。
后来,出现了聂弦音。
因为关注着他,所以,就算她深居后宫,关于他跟聂弦音的事,她还是知道。
因为聂弦音的出身,他面临了当年卞惊平同样的处境,然,他却是与卞惊平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他选择了誓死保护自己的女人。
卞惊平选择了舍她保自己。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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