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都不必多礼。”卞惊寒回道。
都?
弦音一怔,是指接圣旨的厉竹也不用跪吗?
厉竹却已是抚裙跪了下去。
弦音看了看卞惊寒。
见其也未让厉竹起来,便再度清了清嗓子,继续厉竹仁者仁心,妙手回春,医朕有功,且温正恭良、谦虚淑德,深得太上皇和朕心,着即册封为心玉公主,钦此!”
最后一字弦音拖得老长,卷起圣旨,看向厉竹。
厉竹显然不熟悉这些礼节,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要俯首抬手。
“谢太上皇,谢皇上!”
弦音将圣旨递到她手上,笑道:“以后得改口叫皇兄才对。”
厉竹抿唇笑笑,有些叫不出口。
“多谢。”秦羌上前,伸手将厉竹扶起来。
多谢二字他是对卞惊寒说的,虽简洁无多,但字字见心。
卞惊寒凤眸含笑看向秦羌。
众人以为他要说“不用”,或者“客气”,谁知,他竟然点点头:“嗯。”
那样子,似是这一声谢,他很受用,也受之无愧,虽然的确是如此。
厉初云望了望窗外的天气,催促道:“时辰不早了,赶快办第二件事吧。”
第二件?
厉竹一怔,还有事情要办?
她其实比厉初云心里还急,什么事这般紧急,非要赶在登基之日办?
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担心会误了登基的时辰。
秦羌点点头:“嗯,现在就办。”
“东西都准备好了,在左右偏厅,你们赶快各自进去换了吧,男左女右。”
厉初云边说,边扬手指了指花厅的左右两边的偏门。
厉竹心中更是疑惑。
东西?各自?换?
正想着厉初云口中的这个男女各自指的是谁,秦羌已攥了她的腕,将她拉着走向右边的偏厅。
“做什么?”进了偏厅,她问秦羌。
秦羌径直将她带到桌旁,桌上的托盘里,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入眼。
她眸光一敛。
喜袍?!
呼吸抖了抖,她愕然转眸,心里虽然已经猜到了几分,却依旧难以置信:“这”
秦羌唇角一勾:“这是为你准备的,快穿上它,我去左偏厅换我的。”
说完,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却是被厉竹一把拉住了腕。
“怎么了?”秦羌回头。
厉竹依旧不敢确定这一切,指了指拿大红喜袍,“给我的?现在穿?”
看着她一脸意外震惊,不敢相信的娇憨模样,秦羌笑,点头:“是!给你的!现在穿!”
一字一顿,十分笃定。
“可是可是,你现在不是还在不是三年之内不能娶亲吗?”
厉竹发现自己话都不会讲了。
“嗯,原则上是这样。”
厉竹汗:“那你还”
“什么是原则?”秦羌突然将她的话打断。
厉竹怔了怔。
他这是在问她吗?
没做声,只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秦羌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就是我的原则呀。”
厉竹:“”
见她不吭声,也没反应,秦羌长臂揽了她后腰,将她扣向自己:“三年太长,我等不了那么久,而且,我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尤其是我登基之前,做这件事。”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给她一个承诺。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说他已说过,会提前找个时机让自己信任的道士以占卜和关乎国运之名,促成他娶她的好事,但是,毕竟那一日是哪一日并不知,他担心这个女人没有安全感,他怕她会多想,他更怕她又妄自菲薄,或者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举措,尤其是他当了皇帝之后。
所以,他想今日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承诺,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让她安心。
他想在登基之前,就让她成为他的妻,换句话说,他想在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娶她为元妻,将来,她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他的后。
而且,她已然是他的女人,跟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作为男人,他也理所应当这么做,理所应当给她承诺。
“可是”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厉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什么?你是不是怪我不该就这样简简单单对付?毕竟,着喜袍、拜天地是人一生中重之又重的头等大事,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
厉竹摇摇头:“没有。”
她怎么可能会去在意这些?
秦羌双手捧了她的脸,黑眸如夏夜的星子,熠熠生辉,凝落在她的脸上:“对不起,现在不能给你一个风光的婚礼,但是,我跟你保证,日后,就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你,也一定让你风光大嫁。”
厉竹眼帘颤了颤。
她真的不在意这些。
他为她考虑了那么多,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又怎么可能去在意这些?
她知道此时的形势,她也深知他的处境,她压根就没想到,他今日会如此,这些对她来说,已是莫大的惊喜。
真的是惊喜。
也就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娘先说的什么肠炎犯了要去采药,后说的是因为前来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弦音,心中激动愧疚,不知如何面对,所以带她一起前来,都是骗她的。
还有卞惊寒,说什么弦音身子重,不便参加登基大典,所以,他也陪着一起,不去参加了,也是骗她的。
很显然,他们三人本就是商量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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