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洲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你随便吧,你既然这么喜欢抱团取暖我也管不着你,再说了,你给我打电话的语气很明显已经下定决心要养了,你们家三室,只要我能一个人一间卧室,你想当单亲妈妈没人管得了你。”
朱媛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一周后,孩子就被接到了家里。
据说是给了李薇“家里人”五万元,还又威胁恐吓了一番,对方才服了软。
面对生活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小鬼,陈月洲很严肃地表示:“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说在前面----既然她叫你妈,那么你来负责她的一切开销,我顶多是作为小姨偶尔出出小钱,你可别把她和我扯上关系。”
朱媛面对陈月洲这种抠门到就怕自己吃亏的性格只是冷漠地翻了几个白眼,也算是默认了。
后来,孩子被朱媛取了个仿佛脑袋被驴踢了的名字:厚朴,其实的发音,翻译过来是希望的意思。
不过,再加上朱媛的朱字,就变成了朱厚朴,总觉得和猪肉脯发音差不了多少。
所以,朱媛没打算给孩子添姓氏。
厚朴因为年纪还小,被朱媛送到了职工托儿所。
朱媛白天工作,晚上休息的时候会顺便接她回家。
陈月洲虽然不喜欢孩子,但是毕竟自己还是朱媛的学生,将来做项目发工资还是得靠导师。
虽然两人如今的关系铁了不少,但再好的关系都不能忘记了“上下级”的身份,领导最讨厌的就是下属仗着关系好无时无刻不以朋友相称……所以,舔狗还是偶尔得做做的。
于是,陈月洲偶尔会接送厚朴回家,并且陪她玩一个小时玩具----当然,一定是赶在朱媛回家前的半个小时,不然就没什么意义了。
后来,这个孩子终于先学会叫了妈咪,再没过多久学会叫了小姨,再然后,就到了该上学前班的年纪。
陈月洲忙着考博,朱媛便主要负责带孩子。
在此期间,陈语轩和陈晴都毕业了。
陈语轩不想和陈月洲分开,就考来了北川综合医科学院读研;陈晴压根不想学医……不,不仅仅是不想学医,她是什么都不想学,也不想工作,也没什么人生理想,就是想混吃等死顺便追星,陈蕊看出了她的尿性,也没对她有过多要求,下血本买了间商铺给她,让她收收房租就这么苟命一辈子拉倒了。
等陈月洲考试结束成功本校升博后,才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做科研的天赋,各方面成绩和影响因子都不够,最终,他选择了做个代课老师,期待毕业后能够留校。
平时在课堂上和学生插科打诨,下课了就疲倦地回家。
朱媛拉着陈月洲去上了育儿教育课程,老师说了:“从省事的角度讲,一胎生女儿最好,因为女儿青春期发育来得早,能帮上父母忙;但从育儿教育角度讲,女孩发育过早,四五岁左右必须开始加强女儿的心理建设,这个时期一定要高度关注女孩子,注意心理成长的呵护,千万不要这个阶段让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否则对以后的性格塑造会有很大影响。”
育儿老师还说:“孩子不能溺爱,但也不能忽视,建议鞭子和糖一并使用,如果家长不会这么做,那就由父母其中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比较好。”
于是,朱媛便规定陈月洲来当黑脸坏人,自己当红脸好人,无论每天再忙,两个人都必须腾出一个小时陪孩子,听听她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和她说说话。
陈月洲虽然和朱媛相处融洽,朱媛也希望两人一直住在一起,但是毕竟是寄人篱下,有时候拗不过朱媛,只能照办。
结果,四五岁的小孩的心事真不是大人能搞明白的----
比如,厚朴新买的文具盒是电动的,而同班另一个同学也是电动的,她觉得那个同学是在模仿她,害得她在班里不是最酷的,于是晚上回来的时候哇哇大哭。
陈月洲:“……”
要不要这样,文具盒而已……
你上学去了还是攀比文具盒去了?
虽然心底吐槽了无数遍“区区文具盒”,但是抱着“在孩子眼里这就是天大的事,不能让孩子觉得我敷衍她或者不关心她,最关键的是我还得靠她妈朱媛的推荐信才能留校”,这样极其不单纯的心思,于是,陈月洲只能跟着厚朴一起吐槽另一个同学的文具盒,并在厚朴痛快了后才指出她抨击别的同学长相、身高之类地方的行为,并严厉警告她:“如果下次再对别人的长相身高说三道四,小姨就不会再跟你讨论心事了,别人这么说你你开心吗?小姨我现在说你丑兮兮的你开心吗?”
厚朴一听,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月洲也不哄,就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哭完,而自己默默翻起了教案。
育儿老师说了:“人首先是靠动物的直觉判断生存的动物,不必要的情况下其实压根不想动脑子。”
孩子闹腾的时候其实是有表现欲和倾诉欲的,家长这时候如果贸然离开等待孩子认错,或者说出:“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之类的话,反而不会促进孩子思考,只会让孩子下意识觉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不平等,这之后的道歉也不是来自大脑的思考,而是来自求生欲对家长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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