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那边,男方的律师已经来了,据说是打架,都已经送附近的九九医院了。”警察道,“男的头破了,女的稍微严重点,摔在玻璃渣上,然后手腕,不好说……”
端琰侧目,不远处站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提公文包,正微笑着看着端琰的方向。
“你好,你就是端琰端先生吗?”律师说着走了上来,递上名片,“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聊聊你的女朋友和崔初原的问题,毕竟我们都不希望一个小小的争吵就导致太过于严重的结果不是吗?”
“不需要。”端琰看都没看律师一眼,掉头就走。
“你不需要,不代表你的小女朋友不需要啊……”望着端琰离去的方向,律师勾了勾唇。
……
端琰驱车来到九九医院,在急诊查了入院记录,发现陈月洲已经被转移去了骨科,就匆匆找到住院部。
推开病房的门来到病床前,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少女满是血痕的小脸。
顺着这张惨不忍睹的脸蛋向下看去,她的身体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右臂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器械架起,左手手腕扎着留置针,上面挂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点滴袋。
端琰的身子顷刻间僵在原地。
一抹凉意顺着他的脊柱向上爬去,瞬间在四肢扩散开来。
“你是家属吗?”这时,一个小护士探头进来。
“我现在就去交费用……”端琰黑着脸转身就向外走。
“哦不是这个。”小护士摇头,“已经有人交过她的后续所有费用了,只是看到你进病房所以问一下……她没什么危险,你不用担心。”
小护士从桌上拿起病例,指了指道:“肱骨中段长螺旋骨折,现在正在排手术,目测很快就会到她,然后就是玻璃渣划伤,玻璃渣在急诊的时候已经被取出,情况不算太严重……她昏迷的原因是神经性休克,简单来讲,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刺激而疼晕的。”
说着,将病例放在端琰面前:“有什么问题来护士站找我,我姓张,是她的责任护士。”
等小护士离开,端琰转身,看着床上毫无声息的陈月洲。
疼晕……
得多大的疼痛,才会让一个人疼晕过去……
他靠近病床,视线落在陈月洲苍白的脸上。
他伸手,本能地想去触碰陈月洲的脸颊,却发现伸出去的五指在轻微颤抖,即使用力去控制,也难掩心底的震颤。
下一秒,向来脸上没有太多情绪的他露出了有些困乏的表情。
端琰垂下头,咬牙切齿般地低声道:“陈月洲,你只是我打败赵世风的道具,你只是我还清林安安人情的道具,你只是我摆脱伪装成别人生活一辈子的的道具,你只是我解放自己的道具……既然是道具,你为什么要给我惹事?”
他深呼吸,露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狼狈表情。
“你大闹张明宇婚礼替你抹去疑点痕迹的是我,你和罗楚军对立替你摆平乱子的是我,你插手别人婚姻替你找孩子下家的是我,你没地方可去给你吃喝让你住的是我……
你为什么一夜间变白变漂亮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我没根本不在意,你从哪儿来那么多钱到底骗了多少人我也不在意,你为什么性格大变连以前都忘得一干二净我更不在意,我想要的,不过是你身上有关赵世风杀人的证据而已----
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到吗?你以为我的包容是我真的喜欢你吗?我的人生是写好的剧本,连自由都谈不上,又怎么会去考虑这方面。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心怀感激我对你无条件的好意?你所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给我惹是生非让自己变成这副样子,而是乖巧地感激我对你的好然后回馈我对你的善意,按照剧本那样进入一个热恋中的角色,然后,作为一个热恋中什么都愿意告诉男朋友的小女生----成为我揭穿赵世风杀人真相的道具。
可是你为什么不知道感恩?为什么要天天给我惹是生非?为什么要给我制造负罪感?!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让你这么折磨我!”
最后的话,端琰几乎是低声嘶吼出来的。
他委顿无力地撑住额头,视线埋入一片晦暗之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荡着----
“小琰,你不是我吕博和端溪的儿子,你要记住,你是江陈辉的儿子,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小琰,我和妈妈欠林安安阿姨的太多了,我们家有今天都是托林安安阿姨,你有今天也是托林安安阿姨,她唯一的遗愿我们不能辜负,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只能靠你了----”
“小琰,如果你真的累了,你可以告诉我们,但是,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有些行为还是不要有,关于江林茵的秘密,拜托你,永远藏下去吧,这是我们一生的请求----”
……
“负罪感,是因为,行为违背了,自己的认知。”背后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断了端琰痛苦的回忆。
他蓦然敛起脸上失控的表情,恢复了往常冷漠而疏远的模样,撑起身子回头,是安汐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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