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民保这才说道:“死者的家属闹到公司来了,在一楼大厅又吵又闹,要求赔偿,原本给他们的五万块钱,也都如数退了回来,说……”
“说什麽?”
陆民保无奈,只得如实禀告,“说我们草菅人命,五万块就想了事。”
米时这时倒冷静下来,“什麽叫草菅人命?公安机关那边不也说了吗,这次的事件纯属意外。”
“正式鉴定文件还没下来,做不得准。”
原本不是挺快的吗?这会又慢下来了,肯定是有人在作怪。怕是那人等不急了吧,迫不及待要给自己点颜色看看了。
米时心里这样想,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问:“不是说都是老实人,没一个说得上的话的麽?”
“本来是这样!”陆民保也很懊恼,“谁知那两人的子女一回来,风向就变了,看样子,像是受了人蛊惑。”
米时没有理会他後面的话,只问一句:“他们要多少?”
“每人60万。”
米时咬咬牙,“给他们。”
陆民保一听,急得恨不得跺脚,“不能给啊,米总,这次火灾,公司损失少说也有五六百万,两家保险公司,加起来也陪不到一半,再把这些人的钱给赔了,公司以後还怎麽运转哪!再说,这也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头开不得,一旦开了这头,工厂以後就不好管理了啊,下面的那些工人,都会以为陪上条命,就有大把的钱好拿了,都争赶著去求死,那还怎麽得了。”
米时不禁愣了,呆在那里,他还没想到这一层。
他当然想不到这一层,他把人的性命看得比什麽都重,殊不知这世上还有人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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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把临时会议室安在5楼,就这高度,依旧能听到一楼的哭喊叫骂声,各楼层都站了保安,否则,这些人早就冲上来了,不是在一楼叫骂,该是指著米时的鼻子叫骂了。
这样无情的场面,不知哪家把孩子也带来了,扔在那里不管不顾,点大的小孩,什麽也不懂,看著这些大人的战争,哭得撕心裂肺。
米时最怕孩子哭闹,哭得他心神不宁,整张脸惨白毫无血色,一分锺比一天还难熬。米时只觉得这些人又可怜又可恨,不分青红皂白,什麽理都不讲,只以为把事情闹大了,问题就能解决,为了博取同情,连孩子也能利用。
这也怪不得米时,他生在米家,虽限制多多,却衣食无忧,自然不知道贫穷无知的可怕。
米时又翻看了一些资料,按照法律法规的要求,还有其他公司发生类似事件做参考,这种工伤死亡,赔偿金也就是10-15万之间。他从来不知道,人命是这样的卑贱,甚至敌不上米嘉一台好一点的座驾。
米时自认不是什麽大慈大善的人,刚开始的内疚怜悯,这个时候经这些人一闹,也已经麻木了,他只是有些庆幸,处理这事的是自己而不是米嘉,他希望米嘉永远也不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麽一个残破不堪地方,永远活在他美好的海市蜃楼里。
佳皇总部那边派了两个法务部的同事过来,一个在一楼跟那些人周旋,一个在五楼听候米时的差遣。
经过大略的计算,丧葬费、被扶养人生活费、死亡补偿费、j-i,ng神损失费以及受害人亲属办理丧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费、住宿费和误工损失等其他合理费用,所有费用加起来,也才20万不到,跟他们要求的还差得太远。
快中午的时候,陆民保吩咐後勤部门准备了快餐,亲自送了进来,米时哪有什麽胃口,看著油腥就觉得反胃,浑然不知饥饿。
米时想到一楼的那些人,也不知食堂有没有给他们安排吃食,赶紧招呼陆民保去安排,让他好吃好喝伺候著这些人,最後能赔偿多少钱是一回事,基本的礼数具不具备又是另一回事。
米时站在窗边,看著窗外郊区的一排排粗糙破旧的民房,有的看上去像是一场暴风雨就能使其坍塌,几个无知的孩童就在危险的民房之间追赶打闹,惹得j-i鸭四处乱窜……
米时的心口徒然添了一股气,堵得他半天无法呼吸,他想到严臻明,如果是那个人,他会怎麽办?是破财免灾求个安宁,还是一切按照常规手段来处理,对那凄惨场面视而不见?
米时知道,给不得,就算他想给,这钱也给不得。
时不明待44
米时联系了一位相熟的当地政要,在他的干预下,公安机关终於把这次火灾事故的鉴定书送来了,到底是有了个说法,跟草菅人命挂不上钩了。
米时叫编辑部的人写了篇稿子,准备发到明天的报纸上,一边又叫行政部的人联系了几家报社跟网站,尽量把舆论往好的方向引导。
这段时间,轮胎厂出了太多的负面新闻,弄得整个厂区内人心惶惶,无人不在讨论这件事情,猜测流言满天飞,大家都在等著,不是等著看逝者能不能安详离去,而是等看闹剧如何收尾。
米时正聚j-i,ng会神地翻看著事故的鉴定书,其中有一张现场的照片,东倒西歪的轮胎残骸中,依稀有两条被隔出的窄道,俨然是两条防火带,米时忍不住皱了皱眉,招呼过来陆民保,“仓库里的这两条防火带是之前一直就有的?”
陆民保看了一眼,回道:“之前没有的,前不久俞经理去查看库房,觉得那些半成品没有包放火材料那麽成堆的堆积太不安全,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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