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还有刚才他留下的残存的温度。
“怎么了?”裴衍之应声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氤氲的热气缓缓上升,模糊了他冷峻的面孔。
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好似刚才言晞看见的一切都是错觉。
他盯着床下的手机,眉峰微蹙,却没有捡起的感觉。
许久,言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嗫嚅着开口,“是你做的吧。”
她的视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明还是熟悉的面孔,她却感觉莫名的寒冷。
“你知道了啊,”裴衍之慵懒地斜倚在门框边,惋惜地挑眉看她,“看来,还不算太笨。”
尾音上调,带着纨绔弟子特有的玩世不恭。
“为什么?”
她敛眸,复抬眼盯着眼前清隽的男人,声线清冷。
唇角嘲讽地上扬,她怎么没想到呢,除了裴衍之,还有谁能这么容易拿到她所有的文档?
而且,时间还是那么凑巧,刚好是她开文的前一天。
她根本没在网上透露过开文时间,对方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预测到她什么时候开新文。
唯一知道的人,就是裴衍之。
言晞自嘲一笑,声音凄惨悲凉。
她的侧颜隐在灯影里,苍白无血,内心仅存的一丝侥幸也被毫不留情地斩断。
“为什么?”裴衍之扯了下嘴角,眸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峻陌生,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透明的玻璃杯,手中的热水已经凉透,不再冒着热气。
他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一丝温度也没有。“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父亲。”他踩着灯影缓缓靠近她,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问问他,八年前做了什么?”
父亲,八年前?
言晞扬起那张惨白的小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眉头轻蹙,“你什么意思?”
她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怎么会和裴衍之有过瓜葛,而且还是那么多年前的事。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裴衍之双手撑在床沿,视线和她平视,深邃的眼眸无一丝波澜,“我怎么会搞错?如果不是你父亲,”
他压抑着怒气,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我父亲怎么可能会病逝!我母亲又怎会不记得我!”
发生那件事之前,他是人人惊羡的天之骄子,父母恩爱,家庭幸福。
他的父亲,是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他的母亲,亦是名扬天下的大家闺秀。
身为裴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裴衍之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般长大。
可这泡沫般的幸福,都在一夜间幻灭。
裴氏集团岌岌可危,父亲危在旦夕,还有那个人……
裴衍之的瞳孔收缩,红血丝布满眼眸,“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你父亲所赐!”
“枉为德高望重,救死扶伤的医生,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草菅人命,唯利是图。”
他站起身,唇角带笑,“他不是最在意你吗?最怕你受委屈吗?”
裴衍之低笑了几声,眼神底闪过一丝阴翳,“所以啊,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让他好好看看,他一心捧在手心的女儿成了过街老鼠他是什么感受!”
“不会的,我爸爸不会害人的!”言晞语无伦次,五指紧紧抓着裴衍之的袖子,“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不是的。”
“衍之,你信我好不好,好不好?”她近乎恳求地低声下气,眼角有泪光闪现,“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爸爸不会害人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她疯狂地摇头,却得不到眼前人丝毫的怜悯。
裴衍之冷笑一声,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嫌弃地拍了下刚才被她抓过的地方,“信你?不自量力。”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我不过对你勾勾手指,你就不要脸地上勾了!”他轻嗤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不知廉耻。”
“我记得你说过,你对抄袭深恶痛绝,”裴衍之的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怎么样?我的这个生日礼物,还满意吧?我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包括你刚才看见的短信,也是我故意的。”
“没有人会相信,你才是那个原创。”
他理了理领带,眸光含笑,“我记得,有个计谋叫捧杀,用在你身上,最适合不过了。”
言罢,裴衍之转身,不带留恋地离开了。
捧、杀。
言晞双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凄惨一笑。
他果然精心准备了好久,包括特意买给她粉丝的礼物,都是为了今天的抹黑。
怪不得,她一个小小作者,何德何能有那么多的大v关注这件事,还被人推上了热搜。
一整个晚上的谜团,一瞬间解开。
寒气从指尖蔓延至心口,喉间有血腥的味道。言晞的五指紧握成拳,却始终握不住,泛白的指甲忍不住颤抖。
她不信,曾经那些缱绻的时光都是假的。
那些耳鬓厮磨的甜言蜜语,那些厮守终身的山盟海誓,都是为了诬陷她而编造的谎言。
“不!!!”
寂静的房间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言晞双手抱头,乱糟糟的脑袋埋在膝盖间,往事如走马观花般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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