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不进去范芳的那些话,她只知道既然江家选择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模式,于红梅就该担起责任,把家计操持好。
就她这种花钱没头脑,有今天没明天,丝毫不为突发意外考虑的持家方式,老太太是看不上的。
而且听听满春转述的那些话,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好言好语地跟江流说几句软乎话不就成了吗,流子那么喜欢她,肯定不会跟她计较已经过去的事情,可她倒好,蹬鼻子上脸,还指责起江流的错来了。
怎么着,是欺负他们江家没人?还是欺负江流这个老实人不会和她置气?
“误会,肯定是误会。”
范芳的心沉了沉,局势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看情况,这些人对她女儿的怨气很重啊。
那倒霉孩子,到底有没有按照她说的那些话做啊,要不然一个在丈夫生病后依旧不离不弃的女人,怎么样都不会是这样的风评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等会儿到了江家,我会好好找红梅说说的。”
说着,范芳停顿了一下:“不过不管怎么样,红梅的心地肯定是好的,说句可能会招骂的话,之前流子腿残的消息传回来,我是动了让红梅和流子离婚的心思的,之前我特地把闺女喊去医院照顾我,也是存了试探她的心。”
“可红梅这孩子犟啊,那三天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子都没说动她,红梅反反复复念叨的就是她要和流子同甘共苦,说她还要照顾俩个孩子,最后我也没办法了,只能放她回来了。”
范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
当看到大伙儿的眼神动容时,她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她和红梅不一样,红梅在江流出事后提出离婚,别人只会觉得她凉薄,可要是她这个当丈母娘的提出这句话,固然别人也会觉得她不厚道,可想到她是红梅的亲妈,出于不想让女儿受苦的立场提出这件事,大家的包容程度会大很多。
“大伙儿都是当爸当妈的,也应该明白一个家里,如果男人废了,不能挣钱了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尤其这些年家里挣钱的主力就是流子,红梅自结婚后全部的精力就放在小家上,她能够挣多少钱呢,我知道我之前那么想挺对不起流子的,可作为红梅的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这么劝她的。”
“所以啊,不管红梅有什么做的让大伙儿不满的地方,也请你们看在这件事上宽容宽容,这孩子不容易,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范芳的语气太恳切,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没了和于红梅计较的心情。
是啊,不管怎么样,江流可能落下残疾是事实,于红梅能够在这个时候留在江家,说明她本性并不算坏。至于花钱大手大脚,这都是能改正的。
不愧是上辈子一直在于红梅身边帮她出谋划策的女人,范芳一出手,就将这些日子江流布置的大好局面毁了一半。
之后的时间里,除非于红梅自己再出幺蛾子,要不然,看在她坚贞的份上,大伙儿也会对她宽容宽容再宽容。
而这正是范芳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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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怎么来了!”
正在院子里洗内衣裤的于红梅看到她妈大包小包过来,高兴地冲了过去。
“妈,快进屋,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累不累啊,你该早点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啊。”
这些日子于红梅的心情很不好,她也听到了村里那些流言蜚语,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听妈的话回到江家是不是一个错误。
所以这会儿看到亲妈的时候,于红梅就觉得找到了主心骨,她打算和她妈好好商量商量,之后该怎么做,才能在留住好名声的同时和江流离婚。
“流子呢?”
范芳走到客厅,看到那张空荡荡的行军床,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拄着拐杖出去了。”
于红梅撇撇嘴,自从前几天因为钱的事情闹不愉快后,在没外人的时候,她单方面不和江流说话,自然不会在意他的行踪,不过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拄着拐杖在村里满满走上几圈,要么就是在空旷的地方锻炼他那条伤脚,今天估计和以往一样。
“出去了?”
范芳愣了愣,她还以为女婿应该伤的很重,躺在床上没法下地呢。
“你和妈说说,女婿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范芳将带过来的东西放在一旁,拉着女儿的手坐在了那张行军床上。
“还能是什么情况,医生说了,估计是养不好的,以后就算能够走路,也是跛的,不过江流不死心,现在一天天的搞什么复健,每天骨头汤鸡鸭汤的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
于红梅现在是铁了心的想要离婚,才不在意江流的腿能不能好呢。
“这样啊。”
范芳皱了皱眉,她和女儿的想法不一样,如果江流的腿能够养好,她还真不想女儿和江流离婚。
一来像江流这样对媳妇千依百顺的男人不好找,二来江流手里还有二十多万的赔偿款,有这笔钱,女儿的日子就差不到哪里去,到时候他们大可在县城或是市区买一套大点的房子,然后江流继续去外地打工,而她这个丈母娘也能借口帮忙带孩子住到女儿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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