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怪我耳背,当时我怎么就没有听见响动呢,如果我听见了,若与可能就不会死。”
对门的刘老太哭的稀里哗啦的,中午还和她到过招呼,邀请她去家里吃晚饭的好姑娘,怎么就死了呢。
江诚的灵魂就像出窍了一样,他看着担架上的白被单,一团血色在中央的位置沁出,他双手颤抖着靠近,掀开床单一觉,女人苍白的面孔显露在他面前,江诚手一抖,直接跪在了担架边上。
“是你,都是你,一定是你惹来的麻烦,是你害死我家若与的。”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从屋里冲了出来,当初她就不让女儿和这个男人在一块,缉毒警察有什么好的,也就是外人听着名头光鲜。
这个职业可是血染出来的,贩毒的都是一些什么人,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不要命的人物,跟那些人做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女儿非不听她的,死活都要和这个男人在一块,生孩子的时候,人家产房外有老公守着,她的女儿呢,只有她和她爸陪着,孤零零的看着就让人心酸。
尤其后来外孙又检查出那样的毛病,吕秀看着女儿受累,她这个当妈的揪心的疼,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又在哪儿呢?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若与那样的好性子是不会和人结仇的,反倒是她这个好女婿江诚,做的是那样的职业,有的是人想找他的家人报仇泄愤。
“你别再靠近我们这家子了,别再祸害人了!”
吕秀就是一个普通人,她知道缉毒警伟大,知道自己女婿不容易,可她女儿死了,她如珠似宝养大的闺女死了,还死的那样凄惨,她根本就没办法理智地对待江诚,她只想这个男人滚远远的,再也不要来祸害他们了。
“安安、安安呢?”
江诚的声音极其艰涩,他红着眼眶看向岳母。
“和你没关系了,反正以前你也没管过他,你走吧,别再把安安也害死了。”
女儿没了,外孙就是吕秀和丈夫王援东唯一的亲人,他们不会让外孙步上女儿的后尘。
吕秀使劲推开那个体格强壮的女婿,她身后一个佝偻着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老头抱着一个孩子出来。
他的眼泪早就哭干了,这会儿只能憎恨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婿,然后抱紧外孙离开。
老伴说的对,不能再让外孙跟着这个男人了。
他只恨当初自己太不坚定,要是他能够强硬地分开女儿和这个男人,也不至于落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对境地。
江诚想追过去,可又不敢用力推搡拦着他的岳母,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
******
“安安,是安安吗,我是爸爸啊?”
两个月后,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男人出现在离禹州几千里之外的徐州市的某个公寓楼前。
一楼赠送的花园里,一个小男孩正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蚂蚁搬家。
这间屋子里住的正是王援东夫妇以及江流,因为之前王若与的死亡被定性为毒贩报复,三人被该换了户籍,安排到了徐州市。
院子里的小男孩显然没有搭理江诚的**。
“安安,爸爸要走了,对不起,爸爸让你永远失去妈妈了。”
江诚的语音低成,带着不易察觉的艰涩和哭腔。
“我不是个好丈夫,也当不成一个好爸爸。”
他蹲下身,掏出一个小猪佩奇的挂件,透过花园的围栏塞到小男孩面前。
“我真的,真的好想听安安叫我一声爸爸。”
江诚垂下眼,用手捂住眼框,好半响后才收拾好心情。
他静静地看了儿子许久,仿佛要将他永远记在心里。
下午点心时间到了,吕秀准备带外孙回房间吃点心,她出来时,正巧看到了江诚远去的背影。
是他吗?
吕秀有一瞬间不确定,过了最悲痛的时间段,对于那个女婿,她其实没那么憎恨了,可她依旧无法接受对方再次进入他们的生活,她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外孙了。
******
三个月后,王家的房门被敲响,吕秀抱着孙子打开门。
“阿姨,抱歉。”
几个普通打扮的青年出现在门口,领头的那个人手里捧着骨灰盒,嘴巴轻轻嚅动。
这几个青年身上俱透露着血煞气,一看就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
吕秀眼神忽然恍惚,她看到随着骨灰盒递过来的染着血的女儿和的女婿的唯一合照,忍不住崩溃大哭。
第209章 孤独症2
王若与的死因备受关注, 因为她的身份敏感, 在命案发生后,几乎全禹州的一线警力都被调派过来侦查这个案件。
江家的老公寓年久失修,除了极少一部分业主私装的摄像头外没有任何有用的监控录像,所有警员开始将重点放在小区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上面,一连好几天,几乎全员午休地筛选排查出现在录像里的可疑人物和可疑车辆,那些日子,专案组组员的眼球都是红的,眼圈都是黑的。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 案件终于有了眉目, 可谁也没想到,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 除了王若与的死因可以定性为毒贩的打击报复外,警方还借由那几个在上一次扫毒行动中跑掉的毒贩, 顺藤摸瓜找到了另一个制毒贩毒的团伙, 只是因为有之前那行人的前车之鉴, 那个团伙行事小心了许多,缉毒专队足足蛰伏了三个月,才将那伙人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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