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会跟勋贵争个鱼死网破呢?他争不起,顾廉也不会让他争。
想想杨际先前有苦说不出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笑了一笑。
谢蓬道:“趁着凌渊这番来势,把他那弹骇的几个漕运司官吏撸下来,咱们倒可制造机会趁机让皇上塞人进去。
“但杨际那边多半不会答应罢官,他只会跟凌渊妥协,摆平戏园子事件,而后顶多撸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出来作作样子。”
秦陆道:“如今就看凌渊什么态度了。”
凌渊虽然反击了杨际,却未必是打算要倒向杨肃,他只图达到自己敲打过杨际的目的,并不会管对杨肃有没有好处。
所以今日将杨际逼到了两难境地,凌渊已是赢了,无论杨际是妥协还是不妥协,都得认这个栽。
杨肃当然知道凌渊没那么容易把他放在眼里,除去想因为凌晏的事出口气,凌渊同时也是在替长缨出气。
不过凌渊为她出气也是该的,长缨为他们凌家二话不说舍弃所有,还贴心地瞒着凌渊,凌渊要是什么也不做,这口气也会让他心里憋得慌。
当然,基于长缨的缘故,杨肃也没有指望他会扶立自己。
他斜倚着椅背道:“咱们手头关于漕运司的内幕更多,倘若要插手,使得杨际栽个跟头的话,也不会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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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陪侯爷闹腾闹腾
说完他抻了下身子,接着道:“如今顾家还会出头,杨际估摸着不会那么跟凌渊容易妥协,这次顾家故意拿捏他,就是要低头,他也只会先跟顾家低头。
“这样就不好了,杨际接下来将会重新被顾家拿捏,这样他们气势不对等,对我不利。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往火上浇点油,不能让凌渊有机会被杨际哄得气收住了手。”
凌渊既未下决心站队,那么他不一定会与杨际争个你死我活。
他不争,那他杨肃岂非少了个好机会?
想想看这也真是个奇怪的局面,基于皇权的真正威胁是顾家而非东宫,所以他一面需要跟杨际斗,一面还要用他来牵制顾家,不能让他声势落后顾家太多。
虽然说今日凌渊与杨际双方的事情,可说起来伤脑筋的反而是他。
想到这里他与秦陆道:“去把我南康卫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出来,咱们就帮着武宁侯闹腾闹腾。”
……
长缨没管外头风言风语。这两日早出晚归,利用夜里时间把五城兵马司的事做了份备案,把可能出现的阻扰列了进去。
正准备让人送去给杨肃,谭奕就进来了:“侯爷早朝上把漕运总督府给弹骇了!”
她抬起的脚就停在门槛上。
凌渊奉旨在南康卫任钦差时曾多次出营深入民情,甚至还曾前往杭州海湾,因着监督漕船一事,前后几个月更是将漕运司的事情摸透不少。
他弹骇漕运司自然是有根据的,但同时也出乎她意料之外,因为没想到他这次会直面迎击杨际……
“那如今什么情况?”她问。
“听说两方在朝上闹将起来,如今侯爷回府了,宋大人奉旨监查。别的目前还不清楚。”
长缨听到皇帝把差事交了给宋逞,就猜到朝上大约什么情况了。
多半是顾廉因着樊信被换掉那事未曾出声相护,东宫又不可能自己站出来领锅,这才令皇帝与凌渊极默契的打了个配合。
这么看来,杨际这次是注定要落个里外不是人了,顾廉那边损失了个樊信,这次是必定要教教杨际怎么做人的。
这么想着她便觉得静待后文就成了,把手里文书交了给谭奕:“送到王府,交给王爷。”
……
杨际回到东宫,即沉着气与跟进来的詹事道:“凌渊怎么会拿到那么多罪证?历年手下都不曾清查吗?”
詹事是顾家门生,闻言回话:“查自然是有查的,但现如今追究这些也无用处,凌渊弹劾漕运司是事实,眼下他拿到了罪证也是事实,以及他连都察院也给一并算进来了更是事实。
“眼下殿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他硬杠到底,要么就妥协,把凌渊的怒气给平息下来。”
杨际寒脸握拳,他自然不可能跟凌家撕破脸,不光是不值得,而且也不明智。
但要跟凌渊妥协,他又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戏文事件想来多的是人猜出来是他所为,若是这次让凌渊反过来拿捏住了,他还有什么脸面?
他便是要妥协,也定不会先跟他凌渊妥协。
他沉吟了会儿,看了眼詹事:“你去趟顾家,就说过两日淮安将有两船丝绸到来,随船而来的还有五万两银票,若世子有空,让他遣个人去接接。”
詹事回道:“先前世子已经留下话了,说侯爷近日气色不佳,世子需得随侍左右,无暇出府。”
杨际瞪眼抬眉,咬起牙关。
……
接下来几日各方便皆开始关注三司及宋逞这边的动静。
凌渊也收到不少消息,宋逞连日坐阵都察院,不光是把他弹本名单上的人全皆传唤进京,又顺便把都察院也给捋了一遍。
这位文渊阁大学士也是真不怕得罪人,都察院御史们个个已暗地里咬牙切齿,他却还是从上至下照审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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