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不让她下,手下用了点力,不慎就把她拉怀里来了,他的脸距离她只一寸,气息扑到她脸颊上又返了回来,烘得人面红耳臊。
杨肃喉结滚动,手下放松了些:“长缨,早点成亲吧,嗯?”
长缨心里有些乱:“过段时间再说吧。”
杨肃屏息望着她,想她今日并没有再直接表示不会嫁,至少也是好结果。
便不再催问,放她下去,看着她背影,清了下嗓子仍帮她递东西。
正想着是不是聊点别的转移一下,她却又转过身来了:“漕运司里要是空出缺额来,你有人补上去么?”
“今年才刚过春闱,多的是候补士子,调动几个,再添补几个,总会有的。”他回答说。
说到这里他倒是又想起来:“凌家和傅冯两家关系真的很铁么?”
当日凌渊在读弹本的时候傅容冯少殷最初都没有做声,看得出来凌渊没跟他们通过气。
但后来二人又皆同声共气在帮腔,若不是极要好极深厚的交情,做不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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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囡囡”?!
“几家都是长驻京师的世家,又皆为武将,自然关系不错。不过广威侯前些年调去了戍边,与我姑父他们就未常联络。
“傅容他们这辈子弟却都是一起长大的。”长缨边说边想起些早些年的光景,那时候哪里会想到她会以同袍的身份与他们共处。
杨肃道:“既然他们几家有这么亲近,那么当初凌晏出事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做过什么?”
长缨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已经记不清了,当年事出之后她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旁人?出凌家后又面临各种自云端跌落后的冷遇,冯家怎么样,傅家怎么样,她从来没想过。
即便是荣胤主动找到她,那也不足以令她去想她在害人的时候,别人在干什么?
她直腰坐起来,想了想凌晏死后如今依旧辉煌的各家,如今不知道凌家后来的横祸与凌晏的死究竟有无干系,但至少可以排除,凌家的横祸至少不会是朝廷忌惮勋贵兵权所致,否则各家都不可能毫发无伤。
想到这里她又记起来还未曾见过凌颂,也是该跟他见见面的了。
杨肃将她的手压在心窝,说道:“你夫婿就盼着能早日帮你洗清冤屈,让你一天到晚高高兴兴地。”
长缨抬眉:“又说浑话。”
杨肃正色:“怎么是浑话?你亲口跟秦陆说我是你夫婿,我都听到了!”
长缨微沉气,被他压在胸口上的中指随后勾起来,猛地弹了他心口一下。
杨肃颤抖了,心底血往上涌,不管不顾扣住她后脑,飞快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
杨肃走的时候长缨送他出来,泛珠在捉着猫儿晒太阳。
长缨蹲下来摸着它们的头,温声地道着“囡囡乖”。
杨肃闻言满额头黑线:“‘囡囡’?!”
“它们的娘是我的小伙伴儿,小伙伴儿的崽子我不叫‘囡囡’叫什么?”长缨倒显得理直气壮。
杨肃简直不能理解女人的想法。
但他立着看了会儿,忽然也蹲下来,挑了只头顶带了撮黄毛的入手道:“我也捉只回去。”
长缨抬头看他,他已经揣着猫走了。
……
杨肃那份状书一递,杨际这边旋即雪上加霜,原本做着准备要让詹事府的人出面来跟凌渊交涉了,这一来什么也不必做了。
这日早朝,宋逞宣读过与三司官员一道做出的结案之后,皇帝即当廷下旨撸去除总督之外,自参政以下共七人官职。
另还有十四人记过贬职。又即时补任了几个要紧职缺。
这动作这么快,不难想象就在杨肃递交状子之后皇帝就已经立时在斟选官员。
杨际虽然败得难看,目前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朝上如今是男人们的天下,杨肃与凌渊联手把杨际按住磨擦完之后,近日晋王殿下的名头又热了一拨。街头戏文是早就停了,流言安静下来也是迟早的事。
接连下了几日雨,天气凉了不少,雨停了这日,长缨让少擎和周梁管着千户所,而后他去寻凌颂。
凌颂在吏部观政,今日他休沐,长缨约他在城北从前他们常去的茶馆里见。
雨后的街道散发出泥泞的味道,虽然地上皆铺了有石砖,仍扑面而来湿凉的气息。
长缨乘的马车,路过海子河集市的时候行人渐多,车速慢下来,车外人语声也开始清晰。
紫缃沿途看着窗外街景打发时间,将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忽然扯了扯长缨袖子:“奴婢好像看到俞氏。”
长缨闻言,往外看去,只见前面绸缎铺子门口下了马车来的人,仔细瞧瞧竟真是俞氏。
荣家住在城西,俞氏居然跑这么远到海子河来买绸缎?
想想她终日闲得慌,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她出来了秀秀还舒坦些,便就又收回了目光。
茶楼就在前面不远。
长缨上了楼,凌颂已经在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凌述。
“铃铛!”
凌述先跳起来,十八岁的小伙儿比从前高了也硬朗了,但还是改不了他身为老幺的跳脱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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