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是为了方牧之死赶来的,但是连笙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才不是呢,他不知道你是否安全,这才赶过来的。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自己,但心里确实泛起了甜蜜,看他这样子,她有些心疼,伸手去抚他眼下。他手指微动,放开了摁住她的手,让她的小手来到脸上,轻柔地抚了抚。
连笙有几分害羞,自那事以后,易千城就去了封幕,仔细算来还是二人第一次见面。都说小别胜新婚,此时她心中扬起淡淡的喜悦,想念也情不自禁往外冒。
她红着脸颊,没去想女子应当矜持的问题。“你累了吗?”
他眸子如黑曜石,紧紧盯着她,感受到她的温柔,心中欢喜,眼神也软下来,嗯了一声,然后道:“让我歇会儿。”
他说完也不待她同意,翻了个身,将人搂在怀中。连笙惊了一瞬,顿时想起这是什么情况,见男人已经闭上了眼,她低声在他耳边道:“夫君,这是我哥哥的宅子。”她哥哥的宅子,就意味着易千城的行踪不安全。
她提起连祁,他心中淡淡不悦。易千城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合休息,但不急在这一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怀里是她软乎乎的身子。
他口干舌燥,想起了那晚她在他身下的娇媚样,着实勾人。
连笙见他没反应,依旧闭着眼,有些着急。连祁时不时便会过来,要是他见了易千城,会不会为难他?她将焦虑写在脸上,伸手推了推他:“夫君。”
他没睁眼,感受着她的担心,心里舒坦了几分。手抚上她的腰,感觉她身体明显紧绷了一瞬,他有些想笑,是怕痒还是敏感?
“胖了。”他睁开眼,淡淡评价道。连笙脸上的担忧变作气恼,她长得美,也爱美,何况没有哪个女子乐意被说胖。她嘴唇微嘟,显然有些恼。
易千城爱惨了她气恼了小模样,面上不显,他的手轻飘飘地略过她的腰,落在她那对玉兔儿上,眼里泛着笑意,又重复了一遍:“胖了。”
他动作轻佻,纵然穿着冬衣,她还是明显感觉这男人轻轻拧了下……那里。连笙的脸瞬间红了,又瞧见他眼里的戏谑,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逗着自己玩!她不知是该羞该恼,伸手去推他的手。
易千城挑挑眉,她推他,他故意不动。她那点力气,他不配合又哪里推得动,反而像引导他揉了揉。
他眸色渐深,连笙瞧不见,只以为这男人欺负自己。她微红着眼圈,在他手上拧了一把。易千城苦笑,收回自己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一下,浅尝辄止,在安抚她。见她委委屈屈的样子,他心里感叹,真娇啊。
易千城起身,抱起还在榻上的连笙,连笙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却不敢出声。易千城低声道:“带你走。”
“我……我哥哥他……”连笙靠在他怀里,他回道:“勿扰。”莫名地,她心里安定下来。任由易千城抱着她往外走,易千城走了几步,想起外面冷,榻上有披风,他取来裹住她。
连笙感觉到他的细心温柔,心里甜蜜,抿着唇儿笑。
他却在低头时看见了她的发簪,一支宝石凤簪。他虽不懂这些女子的饰物,但那发簪式样精美,一看便是用心打造的。连笙方才躺着,他只顾着看这张魂牵梦萦的脸,没注意到她的发饰,此时突然发现,心中的额怀疑便像野草一般疯长。
以前他没见过连笙带着簪子,如今她头上素净,只带了一支发簪。
“哪里来的?”他出声问,见连笙面露不解之色,他加了两个字,“簪子。”
连笙想起凤簪,没隐瞒他,“哥哥送的。”易千城脸色微变,但见连笙坦诚的模样,心里郁结散了些。他空出一只手,将发簪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扔到了哪个角落,抱起人就往外走。
“夫君,簪子……”瞥见他阴森森的目光,连笙闭上嘴。
他威胁道:“再提就把你扔出去。”
连笙抱紧他一分,不敢回头看那簪子。去到外面,连笙才看到宅子里的下人全倒在地上,她一惊,抬眸去看易千城。
易千城看她这眼神,出声道:“没死。”
连笙舒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在室内被易千城那般戏弄,还不敢发出声音,满心担忧,就知道是他故意使坏。她眨眨眼,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男人闷哼一声,身子抖了一下。连笙以为他要把自己丢出去,忙抱紧了他的脖子,埋首在他怀中。
他见她这模样,哼了哼,眼里却含着笑意,步子生风,走出了这令他看一眼就心烦的宅院。
两人此番见面,没起任何争执,也没有任何误会。是连笙没有想到的,她初嫁给易千城的时候,他小气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那时在他眼中,自己就代表着整个颍东,必须背负颍东的所有罪孽和污点。可现在方大人死了,他没有一见面就怪罪于她,反而更紧张自己的安危。
想起方大人的死,她心里又愧疚又难受,眼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念及易千城的好,不争气地掉了泪。易千城见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他皱紧了眉,伸手帮她擦泪。
“怎么了?”
连笙心里难过,看着易千城憔悴的脸,心口堵堵的。她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夫君,你真好。”倘若她这话时撒娇着说的,他必定心笙摇曳,可是此时她眼中含了泪,声音软糯歉疚,他心下的怜惜便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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