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是在调侃她。
周厌语无话可说。
没有继续逗留,她回到了座位。
毕竟他们还要开班会。
谢酌随手从桌肚里抽出本书摊在桌上,一边漫不经心地朝前看了两眼。
这个班的气氛略微有些古怪,他刚进来就有这种感觉,稍稍观察一番会发现,这种古怪来自于“孤立”这个词。
他点了点桌子,发现班里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用一种格外复杂的眼神偷偷瞄他那位“妹妹”,大多称不上善意,反而隐隐带着股敌视。
谢酌用拇指指节点了点唇角,习惯性遮去那一丝压不住的兴味盎然。
下课之后,班长徐文清过来给谢酌讲一些班级事项,然后要了他的q号,准备放学回去把他拉进班群里。
谢酌十分配合。
徐文清临走时,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悄悄问了一句:“那个,谢同学,你跟……呃,周同学真的是兄妹吗?”
文艺委员乔俏盯着他们俩看,满脸纠结。
谢酌回答得似是而非:“我看起来比周同学小吗?”
徐文清摇摇头,这下子不得不相信他们俩的兄妹关系。
乔俏咬了咬书壳,脑袋都磕到了桌子上。
放学铃声响,周厌语并没有在众所瞩目的巡视下跟谢酌进行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对话。
再看谢同学,似乎也没有要主动带妹妹去吃饭的自觉。
就好像,早上那个“哥哥妹妹”的插曲,只是两人心血来潮的恶作剧而已。
莫非兄妹俩正在为压岁钱的事儿闹别扭?
-
周厌语去食堂吃完饭就直接回了宿舍。
她宿舍只住了两个人,另一个是文科班的同学。
室友和她一样都是班里多出来的那个人,于是学校本着不浪费资源的想法,将两人分到一间宿舍。
原本室友也对一中传言中的周厌语感到些许畏惧,但随着上个学期的相处,她渐渐将周厌语当做普通同学。
周厌语回到宿舍,室友就犹犹豫豫地凑到她身边,吞吞吐吐了好几次也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周厌语剥了个橘子,递给她。
室友吃了两片。
周厌语瞧着她。
室友噎住,咳了半天才宛如壮士断腕般小小声说:“那什么,你想不想要一个新室友?”
周厌语愣了愣。
室友说:“就是,我有个朋友,她想跟我住一块儿……咱们不是室友么?我觉得得经过你同意才行,你看行么?”
周厌语十分爽快地点了头。
上学期开学,这位室友在得知宿舍另一人就是周厌语时,表情难看到欲哭无泪,好几次跟学校申请换宿舍都没换掉。
那时候,室友对周厌语还心存畏惧,这会儿却坦然地告诉周厌语,她有个朋友,明知道这个宿舍还有个周厌语,也愿意搬进来。
周厌语心情有点儿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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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不出意外,周厌语听见前面两名女同学在悄悄讨论新同学。
都讨论了一个上午,下午还没讨论完。
热情挺足。
第一节课下课,姜正尧让谢酌跟他去趟办公室,班里讨论谢同学的声音终于不用刻意压低,大家都放开了谈。
兴许是谢酌和周厌语大半天都没什么交流,让众人一时之间忘了两人的“兄妹”关系,有些不太好的言论逐渐冒上水面。
“……拽什么,不就脸好看点儿么?”
坐靠门边最后一排的许开升有些不满自己的班草身份遭人横空夺爱,早就憋了一上午的气儿,这会儿正主不在,他发起脾气来也不用顾忌。
坐他附近的几个男生附和着。
有女生听不下去,隔空反驳:“许开升,你可别不甘心,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你跟新同学之间天堑似的差距。”
许开升翻了个白眼:“乔俏,你就是见色忘友。”
乔俏红了红脸:“你胡说什么!”
“你再说不对吧?班群里打听新同学最积极的是哪个?”许开升说,“班群里挺放的开啊,怎么现在还端着了?”
乔俏被他堵得胸闷,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愤愤不平地坐下。
许开升倒是没学会见好就收:“不是我说,新来的不就是脸好看了点儿么?这年头你们女生都是看脸不看人?他都说了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怎么还上赶着去给人当皮球踢?”
乔俏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许开升嬉皮笑脸。
乔俏咬咬牙,往无视周围的周厌语看去:“周、周厌语,你哥哥这么被人诋毁,你都没反应吗?”
周厌语这会儿正在做数学试卷,没空搭理她。
许开升见周厌语都不吭声,于是愈发嚣张:“你看,人家妹妹都默认我说的了,乔俏,劝你擦亮眼睛看看清楚,别一不小心掉进了衣冠qín_shòu的陷阱里。”
这话就有点侮辱人了。
周厌语想,虽然新同学是主动跟她扯上的关系,但她在n市那次,也算是勉勉强强欠了新同学一个人情。
周厌语搁下笔,回头往坐在后门,坐没坐姿的许开升看去,语气冷淡:“劝你去楼下超市买瓶口香糖,清清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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