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的话让易博心里有些打鼓。
但他更信权威。
余老先生看到铜钱时的小声嘀咕和此刻欲言又止的眼神都让易博确定这一枚空首布币另有门道。
想到这里,易博果断地点了点头,说:“余老先生,麻烦您帮我拉手讨价了!”
“不管什么价格,都照盘全收?!”
余老先生问易博。
易博说:“您老人家谈的价格,我哪能不相信!”
“好,那我就给你瞅个价吧!”
京城的九月底,天气还很热,晨练的老人们都穿上了长衬衫,摊主却是短袖。
他见余老先生要拉手,立刻拿出一块深色的布,罩在面上,两人一通拉来拉去后,余老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
麻布收回,余老先生对摊主说:“这价格可是说定了,不能反悔!”
“行有行规,我是懂规矩的。”
摊主一脸大义凌然
余老先生转身对易博耳语,易博面色发绀,震惊地看着摊主:“小哥,你……”
“大叔,刚刚你委托余老先生谈价的时候可是说过不管什么价格都照盘接受的。”
“可这价格……”
“大叔,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摊主耷拉着眼皮,一脸不屑:“我们这一行讲究的你情我愿,谈好的价格是不可能改的。要么付钱拿走我的货,要么就当今天没来过这里,价格也请你守住嘴,别破坏规矩说出去!”
“这个……”
易博被摊主说得哑口无言。
他求助地看向余老先生:“余老,这个价格……”
“我觉得这价格可以。”
余老先生一副高人的样子。
易博的表情很尴尬:“可是这价格也……”
“那就别买了。”
摊主笑嘻嘻地说着。
易博想了想,说:“我……我……让我再想想!”
“想什么呢!按行规,只要你一放弃,余老就可以买下这枚西贝货了!”
摊主满嘴的油腻,但他说得也是事实。
古玩行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其中最重要的三条分别是:不能当面说破东西的真假;不能打断正在进行的交易;成交以后双方不能反悔,不论是打眼或是捡漏。
“可是……”
易博咬了下牙,拔了嗓子说:“十万就十万!我买了!”
“什么?十万块!”
周围一圈人都被易博的话吓到,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这不是一枚西贝货吗?怎么还要十万!
报价也太夸张了吧!
可是这价格是余老先生亲自出马谈下的……
老人们也是心眼多,顿时意识到这枚西贝货怕是另有乾坤!
不过十万块……
“老易啊,十万都能去拍卖所买真货了!”
有人试图劝易博收手。
摊主却不乐意。
“老爷子,你这话可不中听。古玩这行讲究的可不是真假,是你情我愿。真品遇上不喜欢它的藏家,那也是一钱不值,赝品碰上喜欢的人,同样可以升价百倍!几位爷也是潘家园琉璃厂的老主顾,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这……这……”
几个老人都被摊主的话弄得不能吱声了。
他们一起看向准备掏十万买一块也许一钱不值的铜片易博:“大兄弟,你真打算……”
“大叔,你要想买,赶紧下手,要是不想买,余老先生可就准备接盘了!”
摊主嘴皮子滑溜,说得本来动摇的易博又下定了决心!
“没问题!十万就是十万!兄弟你跟我去一下银行!”
十万不是小数,不可能像掏零花钱一样从口袋里掏出来。
原本还想劝他再仔细计较的老人们看易博已经做了决定,再加上摊主虽然满嘴歪理但说得确实都是古玩行的道理,也都不再说话了。
一块铜片要价十万,还是擅长鉴宝的余老先生亲自出手谈下的价格,如果只是一枚纯粹的赝品,显然是不可能的。就不知这场买卖里谁是打眼谁是捡漏!
摊主收好摊位,拉着易博要走,余老先生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人,一副只要易博反悔就立刻接盘的样子,多位老人都让开了路。
人群中,唯有叶伊露出别有深味的笑容。
这铜片当然是假的,易博很明显是个冤大头。
但是摊主和自称鉴宝大家的余老爷子看起来也是不寻常,做局的时候,表情和细节丝丝入扣,显然是千门的人。
叶伊有些犹豫。
首先,易博是易秋玲的父亲,易秋玲和她的关系有点糟,她没有必要出面阻止这门交易。
其次,千门这次的局,一没有过界二没有过线,她若是当面说破里面的门道,反而坏了江湖规律,虽然以她的江湖地位,就是小小的坏了规矩也不会有人说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易博一门心思掉在发财梦里,妄想捡漏或是成交以后再把古币转手给余老捞差价。她要是点醒了他,非但不能被感谢,反而会被他记恨,觉得她坏了自己的好运!
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
叶伊本非良善之人,今天的事情也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一番思量后,她手指捏诀,在摆摊小伙和易博身上各种了一个追踪符文,随后就骑着小车回华清大学上课了!
她如今是循规蹈矩的大学生,可不想为了易秋玲父亲的一时脑残,变成翘课迟到的坏孩子。
……
……
上午只有一堂课。
十点半的时候,课程已经结束,叶伊惯性的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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